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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远志到底是个皮实孩子,挨那几棍子,才隔两日便又活蹦乱跳地下榻,这会儿又不顾沈落警醒,人还在院里,便大声喊叫起来,“大人!”
沈却原在案前读书,见远志急匆匆地跑进来,他忙搁下笔,抬手问他:“什事,急成这样?”
远志边喘气,边把自
那瞬间,谢意之几乎是忿火中烧,扯着金案上那只茶盏狠狠往下摔,下令道:“雁王颠越不恭,亵渎天颜,犯大不敬之罪,还不速速将他捉拿下狱!”
那些千牛卫正要动作,却见满朝文武却是齐刷刷地跪大片,那身居前列、鬓发斑白老官朝着上位叩首,颤巍巍地劝谏:“圣人不可啊。”
“满太傅已去,朝中不可日无相,您若将雁王这根主心骨抽去,往后无人佐政,着实不妥啊……”
后边紧跟着又纷纷有人附和着他,见这满朝文武几乎无是向着自己,谢意之时出离愤怒,将手边能砸都砸,怒极反笑:“他谢翎是主心骨,那朕是什?没有他你们就做不事?食君之俸,竟养出这群废物来!”
“他这般彝伦攸斁、越礼不逊,你们都眼瞎?国之君,怎能容忍如此欺辱!”
“敢动他,微臣定……”
他话音未落,这才终于有位宦官尖着嗓子喊将起来:“来人呐,护驾!都愣着做什,护驾啊!”
两道千牛卫闻声立即上前,将谢时观先制下,堂下也动乱起来,大殿上闹哄哄,雁王人也被那些兵卫们拉远。
可莫名,谢意之还是听清雁王没说完那句话。
“微臣定……要你不得好死。”
“圣人息怒……”
“雁王殿下殚精竭虑,想是近日过度伤神,这才犯癔症,望圣人念在他往日葵藿向日之忠心,但请圣人收回成命!”
“望圣人收回成命!”
这句话,他们竟喊得比“万岁”还要高昂。
谢意之瘫坐在龙椅上,忽然笑起来,那笑声由高转低,最后只剩片嘶哑之声。
“你疯,”谢意之脚软得厉害,到最后竟是叫两个宦者架起身来,“他定是疯……”
等那两名宦者将他扶回龙椅上,谢意之这才心神稍定,惊慌过后,那无边怒意便沿着他脊髓路攀上来。
阿娘和母舅话言犹在耳,雁王就是只养不熟恶犬,缪宗平败、缪太后倒,缪氏百年大族,都能被雁王连根拔起,如今也该轮到他谢意之。
总有天,他会篡位夺权,弑君灭后,到时候他和阿娘该怎办……谢意之不敢、也不愿细想。
但是现如今,他分明才是皇帝啊,谢翎怎敢叫他当朝受辱,他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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