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继续写道:我会还钱,信我。
“这是你还不还银子的事么?”陶衣
自那日在镇上撞见“林榭”之后,沈却便日夜忧惧不断,夜里要顾着那爱哭爱闹的小崽子,本就睡不踏实,白日里醒着,人也是茶饭无心,一副悒郁模样。
陶衣如看在眼里,可她到底不知这冤孽始末,这时候开口劝些什么,都像是看人挑担不吃力。
终于有一日,沈却把那崽子哄睡了,而后到那伙房里去,帮着往那土灶里添柴。
陶衣如往锅里丢了把面,而后道:“火够旺了,别添了。”
沈却这才停住手,而后把那剩下的柴垛理了理,实在无事可做了,这才慢缓缓地靠近那灶边。
跟在王爷身边,有殿下在的地方,便必定有他。
只是这哑巴应是不识他的,他们这些王府死士,寻常轻易不见光,都在王府地下暗道里来去,顺便监视着这些人。
可方才那哑巴见着他这张脸时,却很明显地怔住了,很显然,他见过自己所用的这张脸,甚至于对这张脸很熟悉。
他们这些人为了方便在地上办事,一般都会更换上一张人皮面具,离京前他在地下暗房里随手那取了一张,也就是眼下他面上所用的这张,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就是张平平无奇的脸而已。
难不成……沈却曾见过哪个戴过这张脸的死士?所以他当时才会那样惊异。
陶衣如见他这般,觉出几分好笑来,眉眼一弯:“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何必这般纠结?”
沈却这才点一点她手心,轻轻地写道:我想回山上去。
“好端端的,”陶衣如面上的笑顿时止住了,“回山上做什么?再过些日子,几场大雪落下来,雪路一封,那山上连半只野兽也不见,更不好往山下来,你带着思来,在山上要怎么活?”
这话沈却那日从镇里一回来便在想,只是那小崽子没骨气,回来后身上便起了热,他一门心思落在了这崽子身上,哪里又有精力再去想这事。
昨夜思来烧退,再没起热,沈却思忖了一夜,还是打算来同陶衣如商量一商量。
不过这些都不是紧要的,他急急赶回了落脚的旅店,展纸研墨,将方才的所见所闻简略地写进信中,而后封入函里,再押上暗记,即刻转交给了最近的驿站。
这密函走的是加急件,那么最早只需要三个日夜,便可抵京,就算耽搁些,四日也足够了。
他如今要做的,便是找到那清源村,再寻到沈却,把人盯紧了就是。
他记得沈却在王府时,武功便是一众亲卫里最出挑的,如今离京一岁,谷雨不敢保证他有能制服这哑巴的实力,况且一切还是得等请示王爷后再做行动,不得殿下指令,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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