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揣着事儿,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十那身外出打扮,以及徒然见着他进来,这人面上似乎还闪过几分错愕。
“什事?”十压低声音,沈却极少往他们这外头来,就是偶尔过来,那也是寻沈落来。
紧接着他又在房里转圈,他日子从来过得朴陋,这些年就没想着要往自己屋里添置过什东西。
因此此刻打眼往四下里瞧,实在是找不着什可典当物件,只有衣箱里几件绸锦缂丝旧衣裳还略值些银子。
只是这会儿天色已暗,当铺早就闭店,沈却急得在屋里踱步,这王府中他熟识人不过,沈落那儿他是不敢去,挨骂倒是其次,只不过他这开口,恐怕又得害得师兄为他着急上火。
正急着,沈却心里头却忽然冒出个人来——
十。
人定之初,兰苼院里。
几日将养下来,沈却身子好些,总算是退热不烧。
因着这急病,沈却近来时常告假,他并不是好躲懒人,这几日歇养下来,便总觉得自己好似成这府中干吃饭不做事闲人,心慌意乱,躺也躺得不踏实。
用过哺食,他把那身官袍从衣箱里取出来理理,打算明儿早便回去上值。
衣裳才理到半,却又听得远志忽地进院来,哑着嗓子同他道:“大人,方才那姜少雄让外府人给您带句口信。”
十与沈落住在同处院落,离兰苼院倒不算远,沈却趁着夜色,悄没生息地来到重台院,而后鬼鬼祟祟地敲响他房门。
这儿院落大,可屋子却小,间紧挨着间,稍有些动静,便能惊动到隔壁。
等门开那几刻里,沈却心跳如鼓,生怕忽然有人出门来撞见他。
好在那里头很快便有动静,沈却紧紧盯着那门,十才堪堪打开条缝,他便立即挤身进去,这不大体面举动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林榭,不过只是恍惚半晌,他便将那念头又压回心底。
瞥见十启唇,副要问询姿态,沈却连忙竖起食指,抵着唇瓣,示意他噤声。
近来天气乍冷乍热,连远志也着风寒,咳得嗓子都哑,沈却自己也病歪歪,没精力再去管他,只叫他自己去买几贴药来吃。
“什话?”他问。
远志犹犹豫豫地答:“说是他身上银子都花光,要您再给些孝顺钱。还说今夜戌时四刻,他人就在平康里第条巷口等着,若您晚上刻,他就要亲自上门来讨。”
那无赖口中“亲自上门”,想必就不只是来讨钱这简单。
沈却越想越怕,让远志先回屋歇息,而后关上屋门,东翻西找,把春节时谢时观赏给他小金元宝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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