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疾步走过来,单手拍在他面前席案上,双圆眼里含着几分怒:“你总是这般,从前总总,朕都睁只眼闭只眼地纵着你,呈送上来那些参你本子,朕也总当没看见,可这回你都做什?”
他稍顿,而后徒然拔高音调:“那是朕亲母舅!”
“你断他只手,”小皇帝瞪着他,“便如同巴掌打在朕脸上……”
他话音未落,却听席间那人淡淡地开
好半晌,才听得那坐在天子下首谢时观放下茶盏:“不过个侍从,为难他做什?”
上位人闻言,头也不抬:“哪里是为难,只是没听见他道‘万岁’,朕又哪里知道他拜没拜?”
语毕,皇帝像是终于瞧见堂下这人,他起身走下明堂,而后不缓不急地停在沈却身前。
小皇帝垂着眼,像是在打量只低贱犬儿,可惜这只犬儿规矩非常,连根头发丝也不张扬,叫他挑不出点错处。
“抬头让朕瞧瞧。”他冷声道。
,正殿里地上铺张波斯进贡长地毯,纹样精美,四角压着香炉,周围全浸在股很特别甜香气里,可香炉里却丝白烟也不见。
沈却走过地毯,至堂下,眼眸低垂,三跪九叩行大礼。
堂上人句话也没有,直到最后拜,也没听见上头说“平身”,因此沈却只好长叩,不敢起。
小皇帝仿佛没看见他,吃口茶,唠家常语气:“听闻近日常有戏楼里小唱到皇叔府上去?”
问这话时他语气里几分掩不住嫌弃,不等谢时观答,他便又道:“皇叔不是不爱戏子小唱,怎如今也同他们闹起来?”
沈却缓缓抬起身子,却始终低垂着眼,下巴微抬,也不过能瞧见眼前这人明黄色缎织龙袍下摆,圈金丝勾勒海水江崖纹,栩栩如生地扎人眼。
见他面容,那小皇帝便像是松口气,偏头看向谢时观:“你就为他,差点要舅父命?”
谢时观无偏无倚地对上他视线:“无凭无据,陛下凭何断定是动手?倘若这样冤枉人,岂不是缪家旁支位女眷闺阁里丢张帕子,也要怪在头上,好冤枉人。”
“他们都说是你。”
谢时观立即反问:“他们是谁?”
“粥饭吃多,”谢时观笑道,“偶尔也想尝尝汤饼。”
小皇帝不喜欢看他这样子,皱皱眉:“皇叔屋里若是缺人,管意之开口要便是,不过句话事。”
“陛下知臣风流,床榻上人从来是不缺,”他漫不经心地答,“就不劳陛下费心。”
语毕,两人之间便沉默下来,谁也不开口。
这样长久沉默,让跪在堂下沈却深觉脊背发麻,手心里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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