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玉惊,根本没反应过来,上次与程兰见面,她也没提过此事。“什时候走?”
“今天中午,这会儿火车快开吧。”
北平车站,拨又拨人提着箱子,扛着麻袋拼命挤上车,每节车厢门口被围个水泄不通,广播员播报半小时秩序守则,没人在听,列车员是个年轻小伙,口哨吹个不停,根本压不住这场面,最后是列车长带着十几个人,动用武力止住混乱。
这班车开走后,站台地上片狼藉,刚刚喧闹拥挤就像烧开沸水,从炉子上拿下来后归于平静。程兰拖着行李坐在长椅上,她已经看五次手表,可门口来都是张张陌生面孔。
远处亮灯,下班车马上进站。站内只有二十几个人,个卖水果阿婆问程兰,姑娘去山东干什,那边还闹着,现在大家都去南方沿海城市。
它,过会儿,忽然没表情,他低声感叹,“北平待不。”
李琅玉问:“那要去哪?”
乔广林仰起头,寻思着“去哪”两字,说得很轻:“别说北平,大陆都待不。”
据坊间传,教育界、经济界部分人士已经带着子女去柬埔寨、越南这些海外地方。李琅玉估摸乔广林也想走,可身份摆在这里,他处境尴尬。
“你怎不走?”乔广林哂笑道,表情跟看那只鸽子样。
程兰说,离开北平,在哪都样。
她除大学在南京,国内其他地方去得不多,可是身子弱,不代表心也是病,她想看看北平以外地方,只是从前没机会。
列车十分钟后停下来,程兰再次回头望眼大门,还是没有等到那个身影。她来到座上,从口袋里摸出张纸,是之前求签,“看朱成碧,寻仙问佛,错、错、错!”竟然说得分毫不差。
列车员吹响哨子,所有车厢门全部关上,到点,火车徐徐发动,程兰将那张签撕成碎片,伸出窗外,冷风下子将它们吹走,就像那些彼此亏欠,无踪无际。
李琅玉在这时赶进来,他气喘吁吁,挣
“家在这,跟有些人不样。”
“小犊子你在暗讽谁,怎,当个北平人还长优越感?”乔广林撇撇嘴,以为他假作清高,“人都擅于趋利避害,不说别人,你外祖父他也是个嫌贫爱富。”
这意思是指李琅玉父亲,其实傅平徽家境在皖南带是不错,往上数三代是徽商,只不过他自己中途改道学戏。李琅玉明白这“富”,但不知道他说“贫”是谁。
“你什意思?”
“没什。”乔广林将暖手火炉抱在怀里,似乎不打算深挖这个话题,“昨天你不在时,程家有个下人来找你,程兰那丫头好像要离开北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