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翰良侧头道:“她总该知道,你瞒不多久。”不过是早晚问题。
李琅玉干脆别过脑袋,只看窗外,任是心有怨怼也不着字。他现在不像开始那样时常被激怒,只不过变成潭死水、口枯井,冬天到,就无比坚硬冰冷。
进入程家大门,程翰良率先走出去,李琅玉还坐在上面,想是故意错开。张管家把小调哼完,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倔强年轻人,慢悠悠点根烟对他道:“你和四爷之间事大概也知道些,说实在,你们这些新青年总是分外执着事情真相,对与错分得跟楚河汉界样,要说哪有那多真假是非,老张虽然眼睛不如你好,但看东西比你多,人呐,要先学会低头,才有机会抬头。”
他把两边车门都打开,走到李琅玉面前打着脸哂笑道:“五行山到,姑爷请回吧。心放宽点,再等等说不定唐三藏就来。”
李琅玉略略看他眼,然后从另边车门走出去。
玻璃小窗看过去,有种凄艳苍凉,全部坠落在除夕北平中。
张管家将车开圈,雪地里撒炮竹纸,红白交错片狼藉。他眼睛绷得不敢眨下,想他年岁渐大,视力也没以前好,现在还得干找人活,那混小子可真是让人折腾。
他开到北街外二道,正好瞧见个颀长身影在灯下彳亍而行,得,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位让程四爷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疼也不是、气也不是,最后连年夜饭都没吃就出来找人程姑爷吗?看来他老眼还不至于昏花。
李琅玉沿着墙壁往回走,脚步时快时慢,眉头轻蹙心里盘着事,这时,束车灯打过来,然后响起车鸣。他回头望去,就见张管家笑着说:“姑爷,天冷就别个人赶路,这是要上梁山呢还是回五行山?”
别看老张这人平时端着个笑容可掬福相脸,实际上四川辣劲上来,他就是个老油条真貔貅,三句话呛得你喉管疼。
卧室里没有开灯,李琅玉摸着黑找到电闸,灯亮刺得眼睛睁不开,他来到床边,随手翻开被子,有什滚骨碌落在地上,发出铮铮声音。
顶亮吊灯下,银光熠熠。他低头看
车子开边门,程翰良坐在里面,不冷不热道,进来。李琅玉皱着眉似在做心理斗争,斗到最后,还是理智占上风。
他上车。
车子徐徐而行,张管家晃着脑袋在哼民歌小调,声音不大。李琅玉靠在车椅上,冷淡开口:“你去找白姨?”
程翰良嗯声,“见见故人。”
李琅玉胸中起伏阵,道:“你为什要把事告诉她?”话出口,他顿时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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