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珠已经有几日未得天玺帝召见,他自从听天玺帝说要召太子回都,便心心念念地等着。
邵亭直属于英珠,是英珠亲自递过去圣旨,可邵亭去多日,竟是没有把燕熙请回来。
英珠坐立不安地望着窗外,最后还是咬牙去乾清宫。
乾清宫外头侍卫严守,英珠到门前倒是没人拦他,他轻轻扣门,里头明忠应话:“进来。”
门在英珠身后阖上,殿里头帐幔都拉严实,灯烛只点不到半。
白珩也唏嘘不已,两人各自落座,黯然半晌。
商白珩忽地想到什,心中突突跳起来,急问:“胡氏去早,老晋王和老晋王妃也都走多年,老晋王走时,还处理批府里老人,当年旧事再难查证。如今又有谁能翻出风浪来?”
裴鸿面露忧色道:“先帝老宫人,还有些在,陛下毕竟受先帝恩泽登基大宝,不能对先帝老人赶尽杀绝。先帝当年封陛下为太子后,大约也发现什,有段日子改对陛下亲厚之态,时常斥责,无端发难,陛下那阵谨小慎微,日子复又很艰难。只怕先帝会留下些线索,在特殊之时,会有人拿出来。”
商白珩立刻就想到高墙紧锁弘德殿,问:“会是燕桢吗?”
裴鸿神色肃然:“燕桢当年太小,必是不知。待他长大成人,早已事过境迁,燕桢大约知道也有限。但只要他在,就会有老人找到他。他先帝嫡子身份,足以搅动恪守血脉道统之人心思。”
半明半亮殿中,灯影幢幢,英珠突然阵不寒而栗,站在门边时竟不敢再往里去。
“杵着做什?”天玺帝声音沉得渗人,“进来。”
英珠心头跳,登时寒毛直竖,他踌躇地转过垂帷,霎时定在原地。
他后悔来。
天玺帝坐在宽大龙案后面,双眼正阴沉又犀利地望着他。
“陛下不杀燕桢,是因着有诺于先帝,公然违诺,对天下人也交待不。”商白珩道,“担心是,这些人想在微雨归都时,以血脉大做文章。”
“这是‘燕氏’最后机会。”裴鸿倏地望住商白珩,话到嘴边又沉吟许久,“而且……”
“而且……”商白珩眼里精光闪,“而且微雨不肯归都,陛下这是在逼微雨。”
“人言可畏,可毁大厦于旦夕,也可垒高楼于倾刻。”悲鸿在这刻感到自己真老,怅然地道,“陛下权术得,只看他最后如何定夺。”-
亥时末,乾清宫东侧,昭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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