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溟吻停在燕熙眼角,他叹声气,抵着额头说:“可是漠狄战事未结束,今冬战,势在必行。你不能同时离开西境,否则前功尽弃。”
那些埋骨在西境兄弟们,他们如何对得住?
“将功成万骨枯。”燕熙和宋北溟心有灵犀,话说半,彼此都懂,他怔怔地瞧着宋北溟说,“尸山血海垒起帝业,太过血腥和沉重。这条路上与相伴之人,相继离去。每场战争都在死人,怕走向那个位置,有天也会变成孤家寡人。梦泽,高处
恩地瞧眼宋北溟,快速地退出去。
“阿溟。”燕熙垂着眸,在明亮烛光下他皮肤苍白,他神情有难舒沉郁,说话声音都是疲惫,“不能听父皇话。前脚离开,后脚父皇就会派人到西境和北原搞些上不台面手段。五年前云湖保卫战,失去老王爷和王妃;谁也不能保证,如今西境战场会不会又失去个王爷。大靖只剩下你这个王爷。”
宋北溟发觉燕熙手在颤抖,他倏地明白燕熙在担心什,忙托燕熙脸,用力地注视着他说:“微雨,你看着。是宋北溟,除非自己想死,否则这世上还没有谁能奈何得。”
燕熙眸光闪动,眼底是惊慌和冰凉:“你此番被加封字亲王,于异姓而言,已是荣宠无极,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史书里,走到这个位置,下步就是夺去兵权,拿掉性命。父皇心狠手辣,绝不会手下留情。大义灭亲事情,他都做得出来,你个异姓王脑袋,于他而言不足为提。”
宋北溟手指燕熙脸颊说:“与父王母妃不同,不会坐以待毙,西北边境还离不得,陛下若为着江山,也不会在此时发难于。你不要着急。”
燕熙在灯下摇头:“若父皇没有加封于你,尚且信他还会再忍,可他把你升到异姓在大靖从未有过尊荣之位,就是起杀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父皇宁可暂不收回漠狄和莽戎失地,也会先要你性命。”
宋北溟不是没想过这层意思。可现在坐在金座上是燕熙父亲,这江山总归是燕熙,他不能反。
再者,大靖也经不起内乱,他不可反。
他把燕熙担忧看得真切,这里头全是对他真心,他小心翼翼地把燕熙脸捧着手中,凑着鼻尖轻吻说:“陛下至少也要看看太子意思。有你在,又怕什?”
“在他眼里,只是太子,不是儿子。他不在乎喜怒,他要是个无情无爱储君。”燕熙心中兵荒马乱,他被宋北溟吻得稍静下来,很轻地说,“不能听他话自己回去,阿溟,要把你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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