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是!
“可是微雨——”宋北溟落指在燕熙眼角,指腹感受到那肌肤因他碰触而轻微地舒展,燕熙对他那依赖,连在疼痛梦里也对他放松身体,他很轻地吻那病得发烫额头说,“你是,神仙阎王也不能把你带走。”
“燕微雨,你要是敢抛下自己走,就随你起去
宋北溟深身都疼,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他轻轻地勾缕燕熙青丝在手。
门窗紧闭,外头风雪正盛,呼啸声和雪落声砸在人心头,光听着就觉得彻骨冷。
宋北溟感到深入骨髓寒意,那缕长发捏在掌心,柔软得不堪握,他很轻地说:“你是汉临漠徒弟,要为师父报仇,是为尽孝。你是西境总督,要为边境争夕喘息,是为尽忠。你是大靖储君,要杀掉漠狄王储,是为尽责。太子殿下做都对,谁都要为你拍掌叫好。殿下此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历朝历代也找不出个比燕微雨更有胆魄卓识太子,必会青史留名,名垂千古。”
宋北溟木然地坐着,他要肝肠寸断,却还是舍不得用更重语气。他俯过身去,放轻呼吸瞧着燕熙,用商量口吻说:“燕微雨,原想怨你。可想好几遍,若换作,也会如你所为。杀狄啸机不可失,大靖没有更多时间等待下次机会。”
宋北溟想得那明白。
。
“荣”是他提出药方,他五年前不徇私情,变成如今后悔莫及。
宋北溟没有多问,而是坐回燕熙榻前。
夏小先生说:“紫护卫那里还要再去趟,周先生,你同起去?”
周慈摇头,他攥着药方走到门边说:“盯着药。”-
他爱着燕微雨,爱不止是那副皮囊,他爱他是微雨、是殿下、是总督,他那日在汉临漠跟前说“他和,个储君,个边王,们在起,就是大靖万里江山稳固支撑”,他还说“微雨就是江山”。
如今这些话都反噬。
他想:其实爱就是微雨皮囊。
倘若这副皮囊不存于世,江山又有何用?
凭什大靖江山,要用微雨皮囊来扛?
宋北溟把床帐挂起,失神地瞧着燕熙。
太子殿下脆弱地躺在软被间,左袖被剪掉,手臂和手掌都绑着厚厚绷带,发散在枕边,平日里总带点艳色眼角煞白,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唇淡得几乎没有颜色。
燕熙在接骨和包扎时疼狠,当时冷汗湿层又层,宋北溟替他换衣服时手都是颤抖。此时止疼和安神药起效,微雨安静地躺在软褥间,呼吸轻得像刚出生婴儿。
那脆弱。
稍重点力气就能扼杀掉他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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