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相黏时,战鼓乍然响起-
卫持风面色凛,听出那鼓点意思,立刻说:“主子,有战事。”
满场兵霎时奔跑起来,北风惊雪蹬起双蹄,亢奋地朝天哧气。
宋北溟驭马来到燕熙跟前,燕熙知道鼓响起要在柱香时间内集结
她知道燕熙是个绝对信得过同伴,然而就在刚才,她失去唯与燕熙成为朋友机会-
燕熙走出营帐,远远看到宋北溟在校场那头,宋北溟眼就捕捉到他,对他挥手招呼。
燕熙孤身立于此处,看到宋北溟热烈笑容,不由也跟着笑。
他想,他不是好人,他站在文斓和执灯者面前会自惭形秽,他远没有外人看起来那纯良美好。
当他揭开漂亮画皮,里面是老于世故算计。只有宋北溟见识过他邪恶,却不怕他。
,跌倒在地。
“你其实不必怕,你是唯同伴,会照顾你。”燕熙苍凉地笑下,放柔声音说,“你若是不想上战场,可以帮你换个岗位,把你护在身边;也可以派人保护你。”
“不……不用,保护没用,命说不算。系统要命,喝凉水都会死。”刀刀艰难地站起身,在失态中窘迫又自责。她盯着燕熙袖袋,想要回那方帕子,可她看到燕熙冷淡神情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
她难过地红眼眶,小声地说:“……对不起。”
燕熙叹口气,他站到门边日头下,雪白肌肤呈现出半透明状态,像是随时就会在光里化掉,他很轻地说:“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别人眼中鸩毒,于梦泽是甘露。
燕熙连在商白珩面前都会下意识装乖巧,只有在宋北溟面前才会剥开外皮,坦诚相见。
他们开始于较量和算计,那不是美好相遇,但于他们恰是最好开始。
最恶模样都能水乳交融,再有千变万化也不怕对方退却。
燕熙站在校场边缘,士兵们见到他都恭敬地垂下头,宋北溟策马朝他而来。
刀刀分不清燕熙说是她想回营事,还是她方才冒犯。
她在燕熙刻意保持距离中减轻战栗感,思路也跟上,但说话还是不太利索:“那个,不是不愿意呆在你身边,是更喜欢军营。在军营里很快乐,哥哥们对很好,手下九个兵很听话,兄弟们还都很帅,还是想回到军营。”
“没关系。”燕熙再次这样说。
他挑帘子出去,日光晃动,影子被坠下帘子打碎,他破碎地存在于这个世界,连话音都显得不真切,“你若哪天改变主意,可以再来找。”
刀刀点头,望着方才落下帕子地方,泪珠子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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