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此事若无关私情,断不能这谈。”宋北溟终于抬起眸,他眼底如千尺寒潭,既冷且静。
他在开口前,寒光微闪,似有轩然大波即将翻涌,他不再回避汉临漠视线,忽地邪笑声说
汉临漠不善言辞,今日之话他早在赴西境之行时便开始酝酿,到开口时,仍是十分干涩:“梦泽,是你姻亲大哥,本该照顾你。可首先是大靖武将、太子少保、微雨师父,其次才姓汉。汉家军冠着汉姓,这些年烈火烹油,是时候另定他主。”
宋北溟垂眸听着,眸子掩在睫下,叫汉临漠瞧不清他态度。
而沉默本身就是种态度,汉临漠失望逐渐攀升。
汉临漠审视着宋北溟说:“汉家军如此,踏雪军又何尝不是?”
宋北溟薄唇抿成条线。
燕熙拿眼去瞧宋北溟,宋北溟回应他个安抚笑,却也没有开口叫他留下来。
燕熙只好不甘不愿地走出主帐。
汉临漠直到燕熙走远才出声:“梦泽,今日话已至此,便直说要害。你可曾想过,若味地做大汉家军和踏雪军,们置储君于何地?储君若没有自己兵马,便如风中柳絮、水中浮萍,无处可依。微雨受着内忧外患,兵马还冠着别人姓,若有日战火烧起,他就是腹背受敌。”
宋北溟并不意外汉临漠提起此事,早在汉临漠被天玺帝调到西境时,宋北溟便隐隐知道有此安排。
他面沉如水地听着,没有轻易开口。
他生得英俊,笑起来是个十足浪荡纨绔;旦冷下脸,便是个冷阎王。
汉临漠见宋北溟还是不肯接话,失望漫过心头。
若非此事事关重大,汉临漠早就甩袖走人,此时强自按捺,声音带几分冷意:“梦泽,眼前西境危急,内部不安,必会助长外患。自古功高盖主,祸必降之。送来西境三万踏雪军是个契机,何不趁势,激流勇退,明哲保身?此举也是对朝廷表态,能叫北原处境不那尴尬。”
宋北溟听到这里,似乎并不意外,仍是沉声。
汉临漠迟迟得不到回应,是真动怒,提声道:“梦泽,兹事体大,非私情所能左右。且不问你待微雨如何,只问你,作为大靖郡王,要待储君如何?”
汉临漠盯着宋北溟,接着说:“梦泽,打算改汉家军旗号,你觉得如何?”
宋北溟这避重就轻地问:“大哥想改什旗号?”
“旗号让微雨来取,都由他。”汉临漠没得到正面回应,隐隐不悦,逼视着宋北溟说,“以后便没有汉家军。”
宋北溟垂下眸,避开汉临漠视线,他抿着唇,还是没有接话。
这让汉临漠感到失望,也叫他接下来要说话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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