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珠已经越来越难在记忆里描画出唐遥雪
面容，却在这夜里诡异又清晰地忆起贵妃托起灯对小太监们笑时温柔。
“孔明灯。”英珠怔
怔，轻声地怀念说。
天玺帝听到，回头来看他，问：“你喜欢？”
英珠沉下脸来，抿唇。
天玺帝冷笑
声，往前走去，到重华殿前，挥手止住跟着英珠和明忠，跨步进殿门。
重华宫。
今夜乌云重重，星光沉没。百姓节省，市井间灯光暗淡，皇宫里却是灯盏处处，飞火流萤般不似人间。
天玺帝下御撵，两排持灯宫女将宫巷照得如同白昼。
明忠去敲重华宫宫门，里头看门太监探出头来，瞧着明忠脸时，忙变色，再顺着明忠往后瞧，瞧见晃眼灯明处有明黄身影，吓得哆嗦跪到地上，喊道：“奴婢叩见皇爷！”
这声起，重华宫院子里跪片。
着身正三品文官绯衣，握刀手腕纤细而柔韧。
屋里微弱烛光将他身影投在台阶上，拉出柔美线条，他脸沉在阴影里，皮肤在渐暗夜幕下透着冰凉白色。
他扫视院子圈，眼中如有寒冰。可他语气却还含着隐约笑意，像招呼远方来客似道：“各位朋友，不知从哪来？受谁之命？”
虚空中有人答：“宣大人好胆识，
等奉命来取你性命，今日事不成，不罢休。大人不如干脆受死，叫们也省些事。”
燕熙嘴角勾出笑意：“本官爱民如子，素来对百姓有求必应，只是可惜，你们这些盗贼歹徒，不在百姓之列。不能如你们之意。”
明忠扫视圈，做个“砍”手势。
皇帝身影浸入殿中，殿门在皇帝身后阖上，重华宫四周暗影浮动。
英珠
燕桢儿用完晚膳，正在净手，闻声把洗得白净手从水里抽出来，拿帕子细细地擦着，摒退左右道：“你们全部退下，请皇兄进来。”
正殿里宫人也退出去，把院子跪满。
天玺帝在众人跪拜中，迈进重华宫门，他绕过影壁时，正巧见着西市上空升起颗明星。
英珠跟在天玺帝身后，顺着天玺帝抬头方向也看见。
他少时在承乾宫曾看贵妃在夜里放灯，贵妃说这灯能祈福消灾，还曾教他们做灯画画。
几位穿着夜行衣人出现在院中：“既然如此，宣大人，上路吧。”
燕熙抽刀，他用看老朋友般目光温情地描着出鞘刀锋。
久藏未用“流霜”滑出刀鞘，将身后照来微弱烛光划得破碎，温暖烛光陡然碎成冰碴。
夜沉下来。
下弦月不见踪影，夜黑风高，“流霜”划破夜幕，对着疾扫而来人影，划出第捧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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