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请教:“为何她能借来寒门之势?”
商白珩推演着说:“淳于氏于立朝时凭军功封了公爵,淳于老太爷居功至伟却从不挟功自傲,还严加管束子弟,教育家风。即便如此,仍然受逐渐势大的几家打压,淳于氏在战场上吃了几记闷亏后,转而主攻科场,只留了有志儿郎投军许国。从南嫣的高祖父始,便是实打实地考科举,到他祖父辈,已是学风清正,进士及第者有数人。她父亲曾是进士二甲,若不是英年早逝,入内阁有望。他兄长在时,曾是名噪一时的大才子,若是他兄长淳于南风尚在,大概已是当代文魁。”
燕熙点头说:“淳于氏在士子中口碑甚好。我听闻南嫣的才学亦是出众,在士子中颇有美名。若不是拘于女儿身,以她的才能家世,是要一飞冲天的。”
“淳于家的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必定是要有大作为。”商白珩高深莫测地说,“微雨,你要往深了想,南嫣如今是淳于氏说一不二的掌家人,她代表的,远不止是她自己。”
燕熙聆听教诲:“学生懂了。”
了指。
燕熙眸光微敛,瞧向商白珩的神色凝重起来:“老师指的是,直接往最上头参?”
商白珩点头,郑重道:“我们已然打草惊蛇,如今敌众我寡,能换来生机的只有两计。一是‘趁火打劫’,在彼方尚未联手反扑时,制造更大的困难,转移目标;二是‘借刀杀人’,朝中看似派系繁杂,实则各怀鬼胎又各有抱负,我们可以从中借力,造出‘势’来。”
燕熙心思如电,懂了大半,正色道:“‘趁火打劫’学生懂了,要的是出其不意,打乱彼方阵脚,叫其暂不便出手搅合刘秉案的会审,力保先将刘秉案严审了结,无可翻案。而‘借刀杀人’,朝中权贵虽然各有所谋,但素来在打压寒门、排除异已上默契一致。这当中谁是刀?又由谁去借刀?”
商白珩露出赞许神色,说:“微雨,你已经说到刀是谁了。”
商白珩摇头说:“微雨,你还是不懂。你可知陛下立你为太子时,为何选淳于南嫣为太子妃?”
燕熙慢声分析:“表面上看,是因着淳于氏家风家世。还有旁的?”
商白珩说:“家风清正的,我朝虽不多,倒也不至于只有淳于氏;而论家世,四姓之首的姜家也有嫡女,姜家在朝中军中皆有势力,岂不是比淳于
燕熙眸光微闪,问:“寒门是刀?”
商白珩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他朝燕熙递过去一封写好的信,悠然地说:“天下势已渐变,刀锋已成,只看借刀的人是谁。”
燕熙折了信看BaN,越看越是震惊,他从信纸后面抬眸问:“老师要请淳于南嫣当借刀人?”
商白珩笃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