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扭头,瞧见燕煦路小跑过来。燕熙不喜亲近,在燕煦熊抱展开时,错身避开,不冷不热地说:“你又逃课来?”
“可不是?”燕煦苦恼地说,“你不去上课,太傅罚更狠,抄作业都是按百遍论。每夜里挑灯写到半夜。但是啊,还是挤出时间,亲手给你做个辟邪香囊,里面有各种佛香,还有手抄经文,还托人送出宫,请大师开过光!”
燕煦大约是在这特殊时期,唯能没心没肺对燕熙示好人。燕熙接过香囊,略温神色说:“心意领,你快回吧。出来时间短,
那日风雪被吹走皇帝最后丝温柔-
燕灵儿被长公主接到重华宫住几日,燕熙在皇子所里收拾好,便接到明忠通知说皇陵那边安排好。
宫里安排马车,燕熙接燕灵儿,在重华宫外与燕桢儿道别。
燕桢儿病容未退,拿帕子捂着嘴咳几声才虚弱地道:“你们且去,缺什使人来与说。”
无论燕桢儿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些时日燕桢儿确实为承乾宫里外张罗,废寝忘食。这是实打实人情,燕熙还是得领情,他拜谢说:“承蒙长公主照顾,小熙谢过。”
地说:“七殿下自然不是真怨,他只是护母心切。”
天玺帝起身,望着窗外舒口气:“人随事长,从前三棍子打不出句像样话来,现在长进,还敢说三道四。那便由他恨着罢。”
明忠听出来天玺帝语气放松,显是没有动怒,于是大着胆子替燕熙说话:“恐会引起父子嫌隙……陛下是不是……”
天玺帝对着窗外叠重云,声音听不出喜怒:“不必。嫌隙便嫌隙罢。”-
明忠领命,退出内殿。
燕桢儿苦笑声:“小七长大懂事,倒是与生分。”
燕熙垂眸没有接话。
燕桢儿没有让尴尬漫延,她轻描淡写地揭过这茬,与燕灵儿又说几句体己话。
燕熙余光观察着燕桢儿,心想:实在是不像男子。个人能十几年掩饰性别到以假乱真地步,其心性实在是深不可测-
“小七!”斜里鬼鬼祟祟地冲出个少年。
他吸口外头空气,才惊觉捡条命回来,里衣全汗湿。
他从十几岁起就服侍天玺帝,越来越瞧不明白皇帝心思,叫他害怕是,皇帝越来越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只有那日天玺帝控制不住冲过去扶住皇贵妃椁木时,才让他看到些许皇帝少年时动情样子。
那天,他听到皇帝轻声唤“雪儿”,看到帝王扶着椁木五指颤抖不止。
那日棺椁被笔直地送出神武门,天玺帝阴着脸站在深重门影里,整天再没有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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