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脚下小镇经过十年发展俨然已经成个小城,苏湛看着虽然不及美国繁华然而比起十年前已经是天翻地覆小城镇,陌生又熟悉。他心里满满地想着见到爹妈情景,想父母,也想家。故而只是盯着窗子外头发呆。而苏泛成眼里含着丝笑意,顺理成章地拉着弟弟手不放,只觉得自己手里正牵着个绝世宝贝。
车队通过层层关卡上山开进苏家主宅范围,大门处人见车灯亮起来更是跑着去住宅里头禀告。
而苏家大宅大厨房正被苏正刚和钟意映两个主人给霸占着,钟意映正吩咐仆人看好蒸笼上粉蒸肉,手里正不停地搅拌着配好馅儿。而苏正刚也围着围裙正在和面——他是北方人,但凡逢年过节或者
着草木葱郁味道扑面吹得他忽忽然,觉得时光在步步退后倒流——他在点点变小,步步回家。
苏泛坐在他对面,瞧着苏湛已然靠在窗口,半睁半闭着眼儿,露出丝丝星亮般眼神,仿佛要睡着去,头乱七八糟头发被风吹得张牙舞爪,很像小时候在仰光上课时小样子,顿时心下片温温然。他噙着笑端详很久,忽然放下报纸,伸手摸上苏湛脑袋,而后者下子睁开眼睛醒过来盯着自己,苏泛笑笑道,“头发长,该剪剪。”
苏湛难以将眼前满是笑意宠溺哥哥,将上世把自己淹死在湖里人给重叠起来,那个场景似乎已经遥远得像是很久以前做过场梦。他本想嫌弃地撇来苏泛手,然而略略想想,又闭上眼睛趴回去。
心里想是句话,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他和苏泛,都重生。
苏家兄弟吃过晚饭,火车这才到。严从嘉将大少和二少贴身行李张罗着搬上吉普车,来接他们人是李副官。当初那个硬朗挺拔汉子老不少,皱纹爬满脸,头短发上撒白霜。
“李副官。”苏湛微笑着叫人道。
李副官见到二少也是惊喜不已,然而身份摆在那儿,他也只能笑意满满地拍拍苏湛手臂,像是所有长辈看到归家小辈那边不住地说道,“好好,二少都这大,表人才,将军和夫人见到二少定会很开心!”
苏湛瞧着已经衰老李副官,突然很想很想自己爹妈,自己又重新长大,意味着他们又变老。苏泛自然而然地牵起自个儿弟弟手拉着苏湛上车,“最后站,马上到家。”
苏泛身边位子让出来,坐回家苏湛少爷,严从嘉替二人打卡车门,自觉地坐到另外辆车上。他当然知道他们二人兄弟情深,然而还是略微有些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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