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钱多多看着赵没有,突然问:“赵没有,你不会感到恐惧吗?”
“会啊,怎不会呢。”赵没有仿佛对这个问题有点意外,但他还是回答:“恐惧根源是对死亡不释然,谁不怕死啊,当然,生理和心理性畏惧是两回事。”
“那你怎能够忍受不思考?”
“钱哥,绝大恐惧面前,人往往会失去思考能力。”
“但你现在样子并不像是被吓傻。”
钱多多摇摇头,“想到首长诗。”
“文盲,什诗钱哥你就直说吧。”
“中世纪最后位诗人,但丁《神曲》。”钱多多道:“诗人受维吉尔和贝雅特丽齐指引,从地狱入口层层深入,自上而下,最后由极深处重返天堂。”
就像他们抵达天门路线,由上自下再至上轮回。
钱多多手中显示器再次响起机械合成音:
,他们几乎已经能看到六百六十层全息天幕。
燃灯神像熄灭灯盏,全息影像中浮现巨大水车翻斗,有如巨人砸下重锤,金色池水泼天盖地,整座城市在刹那间充满光芒。
显示器中传来道声音:“日出旸谷,上有扶桑。”
他们看到日出时分大都会。
考古学家中有则传闻,据说大都会中存在着这样座扶梯,从层直通往九百九十层,在扶梯上可以看到整座城市剖面。
赵没有闻言思索片刻,掏出烟盒,点根烟。
“钱哥你知道,有时候真不需要想那多,妈当年经常跟说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
“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奇迹。”*
文盲如赵没有并不能听懂这些玄言般语句意味着什,他看着陷入沉思钱多多,食指抵上对方眉心,“钱哥,别想,想多头疼。”
他劝人时候总是很喜欢用这句话——别想。
如果说思考和理性正是人类高贵之处,那赵没有这种态度算什?是逃避吗?是苟且吗?是盲目乐观主义还是麻木不仁?
“传说竟然是真。”钱多多看着远处日出,喃喃。
赵没有端详着眼前景象,突然觉得有趣,他们花半宿工夫深入层,虽不算原路返回,却也是实实在在地再次升回来。
这座扶梯平时是藏在大都会什地方?
他看到上层区大学城,当年他和刁禅在这里待七个年头,上层区街道建筑井然,比错综复杂下层区有秩序多,赵没有七年间可以说把大学城摸个透,却从未见过这座扶梯存在。
“钱哥。”他问钱多多:“你在大都会里见过这座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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