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来顽劣偏执弟弟不同,长辈话,向是很听;因而父母总是操心在外惹是生非阿满更多些,又时常觉得对有所亏欠,此时也副怅然模样,想来是又要向摊牌些什不好事。
父亲顿下,慢慢道:“阿鸿呐,近日来你流连在这镇上,可曾见过什中意姑娘?”
只愣下,便明白过来。
知道这是父亲已同媒人说好亲事,又唯恐还惦念着金梦小姐,这才出言试探而已;毕竟确乎是到成家年纪,如今家道中落,仅只模样还算生得俊朗
可当寻到记忆中杂草间,努力扒开湿润土砾去寻时,眼下却并未看到什朽坏猫尸,春日野苋绿盈盈地横亘在眼前,连半点可疑血迹都找不到。
这又是怎回事……
抬手揉揉额角,只觉得头痛欲裂,根本辨不得自己是仍在做梦,还是方从梦中醒来。
便也只得认命般叹口气,拍拍袖口沾到土尘,抱起书来离开后院。
……
只落下句:“那便有缘再会罢。”
便飘然而去。
而在恍惚过后,赶忙追出去看看,哪知左街右巷再也窥不见他身影,只在余光中掠过道漆黑猫影,跃进董镇矮矮屋檐间消失不见。
只问这人名姓,却再未来得及知晓更多,不清楚他住在何处,又会在这董镇停留多久;叹口气,隐约觉得有些失落,只道再想见到此人,怕是比登天还难。
……
进门时候,父亲与母亲正躺在掉漆罗汉床上抽着水烟,窃窃地似乎在商议着什,神色很是凝重。
不知是在屋里憋闷得久,还是同邻居打马吊时输几个钱,两人面上皆是层恹恹颜色,瞧着有几分无力般僵硬。两人原本还在耳语,见进来便蓦地缄口,又悄悄给对方使个眼色。
不明所以,便见父亲坐起身来踌躇良久,终是放下手里水烟壶,望着道:
“阿鸿呐……”
应声,走过去坐到二老身旁;心知他们定然有话要讲,便也作出洗耳恭听姿态来。
……
又是无甚生意可打理日过去。
抱着自己失而复得新书走在归家路上,想到白日里遇到那人,便有些心神不宁,只将目光投在街巷四处角落,希望能寻得只呜咪叫唤黑猫来。
阿满似是还未下学,昨日被他使来追打猫儿铁镐也正在墙角静静地躺着,仍是雾蒙蒙天色与雾蒙蒙路,湿重脚印踏在光滑青苔上,委实教人疲累。
今日归家尚早,傍晚视野都还看得清晰,便先踏进后院,想要将横死在泥地中那袭孤小暗影好好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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