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乱,好疼。犹如被人扼住喉咙,无法喘息,沉没在窒息世界,全身不自控颤抖,心脏隐隐作痛,他不自然地从喉间冒出两声呜咽,面前景象渐渐清晰。
他认出戴着白口罩是医生,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尴尬地说道,家柔柔和其他两个宝宝可乖,柔柔是个早产儿,整整六斤多,吃馒头大娃真很好长,出生时候都是小小声,就是长大被老公宠坏。
本想介绍下另外两个宝宝出生,可是却怎也想不起来。
紧接着,想起重要事情,他紧张兮兮地嘘声,说道,医生,你别告诉杜哲,他还不知道他是老公,自己悄悄安排,心里还是知道嘛,他只是宝宝们爸爸。
但是们真举办过婚礼,戴过戒指,洞过房啦。
他骄傲地说,两次都没打麻醉!要是麻醉还没打……这回也可以不打。省点钱,省点钱给女儿报英语……他掰着手指头数,家姑娘要学钢琴、要学古筝、还要学跳舞,都好贵。
还有两个宝宝奶粉钱,老头子养老院费用,全部都好贵阿。
手术进行到半,直在拉着医生闲话家常涂佐柘语调渐渐微弱。
仪器依旧停留在他身体里,热血浇在冰冷器械,它们即将要分离他和宝宝们。他愧疚道,对不起,宝宝们,本来应该让你们在医院里体面地走,没想到还是让你们离开得这狼狈。
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阿。
嘿嘿,就让在这做做梦呗,这里好安静。
白炽灯光芒炽烈,在他眼底聚成小光,仪器猛地进攻,他痛苦地轻轻嘤咛,像是话语被寒风吹落,字字地消散在喉头。他侧过头,不远处杜哲未戴口罩,未完全关闭大门漏出条细长光。
他杜哲,在光里,朝他走
他想想,扯着医生袖子,医生满头大汗地低下头去,护士机械地问他有什需求?
他咽下脱口而出哽咽,笑眯眯地像在征求意见样,杜哲,要不留个吧,留个,咬咬牙,悄悄地养他,可不可以?
紧闭手术门突然打开,有人急匆匆地走过来。
涂佐柘旁若无人,见没人回应,他再次用力扯扯医生手袖,擦擦流到喉结上汗液,鼓起勇气说道,杜哲,要不留个,悄悄地养他,不让你和汪希发现,这回你不用负责啦,他是个人,好不好?
白炽灯在他眼前聚成片刺眼光芒,像是忆起过往,回忆快速穿梭在几年时光隧道,帧帧在眼前虚化成抓不住烟雾——大学时期杜哲、杜哲不辞而而别、与汪希请柬、他们婚纱照、他们婚礼、汪齐冷漠如冰穿透屏幕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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