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佐柘无力地靠在床褥上，医生问
好几遍才听见，笑道，
吃鸡蛋跟红糖水。
医生问护士，无家属？
涂佐柘顿时不高兴，小声强调，家属在国外。
医生吩咐护士喂他红牛跟巧克力，他吃下去
全都吐，护士喂水漱口，温柔不少，让他放轻松，不要太紧张，单薄皮层下宝宝，
涂佐柘握紧手机，等护士走，悄悄地贴在脸上，笑眯眯地说，有。
下
段录像，整整七个小时。
摄像机在天花板，涂佐柘躺在病床上，五颜六色淤伤，看得异常清晰。医生说他胎位不正，掀开他衣服。
两侧是明显肋骨，与此相比，高耸肚腹显得十分突兀，医生说他太瘦，不好下手，怕骨折，下刻却大力地按在他发黑肚腹上，杜哲跟涂佐柘都被医生突如其来动作吓跳。
医生手按在肚腹上，随着手势开始转动，涂佐柘胸口停滞，两手握紧栏杆，大气不敢出，医生在他肚腹上忙活半个小时，涂佐柘抬起手示意，等下，……
去去，他不曾开口让旁人带他程。
杜哲想起雪夜中涂佐柘，连相熟之人羽绒服都会拒绝，更何况是素未逢生陌路人，他才发现，在他心目中活泼开朗涂佐柘，是如此要强。
他用手挡着落下雨，逆着风雨出去。
杜哲心被揪紧，这
大雨，即将临盆涂佐柘出去要干什，他急切地打开下段录像。
狭小电梯里，涂佐柘手上拎着红色塑料袋，似乎没站稳，干脆在地上坐着，电梯门开后，利用栏杆借几次力，双腿都软绵绵，最后眯着眼睛笑笑，膝盖用力爬出去，磨蹭出两条血路，电梯门口护士连忙过去关心他。
医生停下动作，他立即吐出来，污秽物里混着血丝，肚腹耸耸地抽搐。
医生埋怨说，方才力气都白花，胎位又转回去。
涂佐柘赔笑，不好意思。
有医生这层警告，这回医生没喊停，涂佐柘憋得满脸通红也不敢说，医生吩咐挂上输氧管，手势随之加重，涂佐柘已经控制不住发抖，医生不得不给他手脚都绑上束缚带。
医生又折腾大半个小时，说他点力气都使不上，选择顺产竟然没有提前吃饭？！
病房里护士凶巴巴地问他，开五指还出去，是不是想尸两命？
涂佐柘从塑料袋里倒出红牛跟巧克力，疑惑道，你……你让去买啊。
护士气得欲言又止，骂道，是让你家属去！你是听不懂还是怎样？！
涂佐柘换上干净衣服，朝她笑道，个人来，家属在国外，回不来。
护士口气软下来，说道，那身边也不能个人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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