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医生说道,“他这几天都要留在医院里治疗,你要是知道其他家属联系方式,不妨通知下,护工照顾得再细心,也不及家人关怀。”
——检测数据显示,你直都在过量吃药,再晚点来你就没命,你这种状态吵着要出院,死在路上谁负责?家属呢,要跟他聊聊。
——女儿才五岁……
——除你女儿就没人?家里个人都没有?!
——嗯,没有。
涂佐柘术前紧抓不放药物,此刻躺在杜哲手心里,指尖触摸着上面透明塑料凸起,圆润光滑塑料下是黄色小药丸。
他数又数,这里颗都没少。涂佐柘根本就没有吃药,但他已经做好吃药准备,根本没有想过要给他时间,杜哲这样想着。
两个小时内,他找四次王医生,请求他口述当年涂佐柘生产极大损伤病历。王医生极为顽固,坚持必备职业操守,执意认为与医院系统相连接户籍系统、婚姻系统皆没有他姓名,他不是家属,没有义务告知病人涉及过往病情隐私,请杜哲不要再为难他。
第五次准备进去王医生办公室时,王医生正在收拾桌案上资料,与另名医生进行交接班工作。王医生脱下白大褂挂在衣帽架,推开门后杜哲立即大步迈,堵在他面前。
杜哲知道会无功而返,可他总要试试。怀孕时被殴打成那副模样,生产时又会遭受如何凶险?他想知道,他迫切想知道。
医生不知道,连五岁杜伊柔,户籍都是落在他杜哲名下。
走廊上人来来往往如虚无幻影,幻影穿过站在原地杜哲,四处冰冷光芒聚集到前方,显现出几月前孤零零病房里,躺在床上涂佐柘与医生数月前这段对话,说每个字在空中飘荡,捉摸不住,不敢拼凑成完整事
王医生上年纪,两鬓霜白,笑起来时,眼尾上几层褶皱微微扬起,打量着面前杜哲。
对面青年由里而外透着股寒气,白色运动装上沾染鲜血,被倾天而下雨滴晕湿,成大片粉色图案,而他精致俊朗脸上,布满血丝眼眶里闪烁着晶光,向他投去目光里写满哀求。
杜哲与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王医生不忍心见他如此,轻声安慰道:“明白你心情,他户籍是独立,里面只有他个人,虽然你这个朋友对病人很上心,但作为医生,还是不能透露。”
“只有他个人?”杜哲再次捕捉到与自己信息不匹配地方,如果他没记错,几年前那叠资料里,涂佐柘户籍上赫然有涂用姓名。
他想不明白,急急追问道:“你是说户籍上只有他个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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