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低下头,对上柔柔的兴高采烈,他脑壳有点疼,柔柔你醒了喊一声爹地多好呀?!
柔柔却像是接收到鼓励的错误讯息,说道:“爸爸快来,我还在打吊针,很痛很痛的,爹地也好饿。”
他扶住额角,捂紧即将挂掉的小心脏,心里呐喊我不饿,我真的不饿。
转眼她乖乖地应了几声挂掉电话,嘴唇洋溢着喜悦,欢快道:“爹地,爸爸说马上来耶!耶耶耶!”
涂佐柘满脸黑线,坑得如此彻
杜哲的声音不轻不重,略显沙哑:“没事了。”
确认杜哲没事,身心松懈,舒畅地靠在冰凉的椅背上,呼出一口气,却没有可以继续交谈的话题。
唉,涂佐柘心里猛得揪紧,像是有人扼住喉咙,苦涩难咽难以吐出别的什么字句。
毕竟他们以前什么话题都能侃一侃,随随便便开个头就能一唱一和,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字一句都得斟酌、犹豫与不安,多一个字都极有可能胡思乱想。
停顿的时间很久,但涂佐柘还是舍不得挂掉,轻缓的呼吸声有序地传来,一如杜哲本人规律且无时无刻保持沉稳的性格。
的汗珠,刺鼻的膏药味道随着汗液散发在四周。
涂佐柘脑袋有些爆炸,情绪有些烦躁,抓住换药水的护士,小声问道:“旁边这个病床的人去哪里了?”
护士应道:“不清楚。”
涂佐柘着急问道:“那他好些了吗?”
护士礼貌回应:“不好意思我刚上夜班,他不是你朋友吗?你应该打电话问问他,我这里只负责输液。”
涂佐柘决定主动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我……”
“我……”
电话那边异口同声,两人同时住了嘴。
破除尴尬的神助攻早已醒来,夺过电话手表,虚弱地喊道:“爸爸,我腿酸酸,你快来接我。”
“……”涂佐柘满脑子抓狂,杜哲十有八九以为他故意骗他柔柔在睡觉,他现在解释来得及么?
护士走了,他缓缓滑着椅子坐下无法动弹,身体机能预料到熟悉传到大脑中枢神经,让他浑身不可自控地打颤。
他抬头望了一眼,柔柔的输液瓶里还剩一半,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惆怅着如何让柔柔吊完水立马能吃上第一口饭……他同时还在犹豫,要不要给杜哲打个电话问候。
换上第四块电池,在输液瓶还剩四分之一的时候,柔柔的儿童电话手表响了起来,烂熟于心的号码亮起在屏幕中。
他急忙接起来放到耳边,知道杜哲第一句肯定要问柔柔,自动自觉地说道:“柔柔睡觉了,你……你怎么样?”
电话的另一边安静如鸡,涂佐柘以为他要直接挂掉电话,在他作出动作之前再次发问,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你怎么样?你说话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