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敏推门进来
时候李渝刚咽下最后
口米饭，见他妈气势冲冲地走过来，李渝给宋唐使
个眼色，后者悄悄从病房里退出去。
李亚民取出个保温杯。
“给你熬鸡肝枸杞汤，对眼睛有好处，趁热喝吧。”
他爸拿碗筷盛到李渝面前，李渝转转动弹不是特别顺
漫长而无望路从此不再空旷，被降临月光照得亮堂堂明晃晃，李渝心莫名其妙地安定下来。他牵着那个人手，步步，不急不躁地迈上个台阶，又个台阶。
身后怪物顷刻间化为烟尘，碎成天边点点星光。
他终于不再恐惧。
*
李渝刻意瞒着黄思敏事情败露，可能是同事说漏嘴，不知道怎
传到他妈那。
它们能被称之为伤口话。
李渝看清症结，他对宋唐隐瞒太多，两个人从来没能平等地谈谈，磕磕绊绊走到现在，还没有散，已经算是极不容易。
他并不希望宋唐因为自己眼睛而感到愧疚，或者为此抹掉之前存在问题，但之后呢？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样自己还有没有信心和勇气继续和宋唐走下去，会不会再伤害到宋唐？李渝脑子太乱，他想自己需要段足够长时间来思考。
他闭上仅剩只能自由活动眼，打个哈欠，假装疲惫道。
“困。”
黄思敏连电话都没打，得知消息后带着李亚民匆匆杀到医院。
到时候赶上晚饭点，这几天都是宋唐负责日三餐，李渝想先跟宋唐划清点界限，没碰他自备餐食，只说自己随着医院食堂吃就行，卫生也清淡。
宋唐听没说什，但仍然请假，从早守到晚，饭亲自打好送到李渝手边。
李渝真不好意思当着宋唐面倒掉，再说也浪费粮食。只好在宋唐巴巴注视下有口没口地扒拉两嘴，然后说自己饱，想睡觉。
也不管宋唐骤然黯淡眼神，狠狠心闭上眼假装世界清静。
宋唐直起身，小心地帮他掖好被角。
“那你好好休息。”
李渝把头扭到另侧，闭上眼调整呼吸节奏，想着假寐骗宋唐离开，谁知道竟然不知不觉睡过去。
他成年后每隔几周总能重复个相似梦，地点不同，有时是高楼大厦，有时是废弃厂房，但都有无穷无尽楼梯，身后好似有丑陋怪物追逐，他向上跑啊跑，路过无数次相同地标，却总到不尽头，仿佛是几何学悖论里彭罗斯阶梯。
这次李渝仍在焦急地跑，速度越来越快，但不同是，不知道从哪来个人紧紧地牵住他手，李渝看不清他脸，但闻到熟悉草木香，指尖相碰，温暖触感，还有被薄茧摩擦粗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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