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惕地抬眸,从喉间嗯出疑惑的一声。
沈斐之轻轻地戳了戳我鼓鼓的腮帮子,我沉吟一会儿,咽下元宵道:“做得很好吃。”
他轻笑两声,说:“你吃快点,我忍不住了。”
我大惊失色,多吃了一碗才被抱进房里。
那晚上我吃饱了,他也吃饱了-
问他记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他说忘了。
谈话时,他很快换了个话题,似乎不是很想提及自己的生辰-
我们那会儿回人间过年,除了年三十和初一,剩下十几天几乎都在榻上缠着,或者在温泉里,沈斐之抱着我,泉水温热,他问我冷不冷。
我眼睁睁看见他施法作了个结界,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实在没安好心。
我:“热死了……你放开我我不冷!”
【你们俩啊,明明半斤八两。】
我名为楚愿,法号无极,是天道分身,也是天道毁灭后,神明最后的信仰。
也许神明和人一样,无论善恶,终归都需要信仰。
他们不认识我,不了解我,我从哪儿来,将要到哪里去,他们都不在乎。
他们只需要天道的替代品,能供在天庭上的神龛,偶尔点一炷香,拜两拜,离开,然后活着。
年后,我和师兄去说书馆听书,那个书馆名为蒹葭,那日说的是师徒间的艳情本。
故事不长,师徒误会良多,爱恨浓烈得令人难忘。
和沈斐之出了书馆,方才坐在隔间的一个美男子眼眶通红,他以衣袖擦拭涟涟的眼泪,我很少见多愁善感的男子,惊奇多看了他几眼,师兄就不乐意了,扯着我的衣袖,眼神幽微,浑身散发着不痛快的情绪。
还未等我辩解,打消他无端的吃
据说人成家后会变傻,这句话是假的,我师兄是装傻。
他装听不见,动作熟稔自然地用手摸我,唇角微微勾起,双眸黑得辨别不出旁的情绪,竟不顾我的反抗,又含嘬我的唇,把我弄得说话气儿都软下来,然后他说:“小愿,我们是做正当的事情,不偷不抢,你怕什么。”
他在我耳边吐气,我心想,我当然怕你,我是来过年的,不是换个地方接着被你欺负的。
然后结果很当然,我负隅抵抗,年白过了,温泉脏了。
我气得十五那日多吃了两口元宵,他看得笑意浓浓,手指放在我咀嚼的腮帮子:“小愿。”
可我不需要信徒。
于是我和我师兄沈斐之回到九重天后,又再众神参拜前离开了九重天。
如今我九千万岁,虽说容音未曾改,比起天庭的刚飞升小神仙,实在隔着几丈山的光景。
照理说,神仙应当是不用过生辰的。至少据我所知,上了千万岁数的神仙,只偶尔大办一回寿辰。
但沈斐之却年年给我过生辰,他自己却不过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