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百姓自发到皇
太子为首,浩浩荡荡一行人自发在前为帝王开路,他们是权倾朝野的极位文臣,是杀伐果断的将军,能为帝王生,也能为帝王死。
宣纸宫灯明明灭灭,风雪声重,将轿帘齐向后吹,马儿前行受到阻碍,步伐愈发笨重。
楚愿眼帘半阖,依偎在沈斐之怀中,时不时咳嗽一声,他今日将该交接的事儿都办妥当了,中间沈斐之给他张罗饭菜的当口,他一个没注意就染上了风寒。
现下楚愿抱着沈斐之的腰身,无意识往温热的怀中凑,眼尾发红,看起来煞是可怜。
沈斐之将人紧抱进怀里,轻声哄着:“出了皇城,师兄就带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下下卦,非死即伤。】
立冬,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世间遍地银装素裹,宛若新生。
这日是初雪。而圣旨也如初雪临世,打得人猝不及防。
圣旨宣布太子于立冬后十日继位,先帝则奉天命寻找解决大晋气运之道,以尽天子之责。宣读圣旨的是当朝国师、太子的太傅顾沉绪,他表情肃穆,声音洪亮贯穿朝堂。太子立于龙座一侧,继位前他还未拥有登上天子之位的资格。
读完圣旨上明面写的,顾沉绪顿了顿收起明黄的绢帛,他看向仍难以接受事实的朝臣,嗓音干哑,听不出情绪地扬声说出楚愿要他转达的最后一句话——
尽管他往楚愿身上源源不断输送法力,楚愿却依旧没有丝毫好转,如同有人刻意在另一侧抽走他输送的法力,故意不让楚愿康复,而能够这么做的除了天道不作他想。
沈斐之的法力虽世间绝无仅有,却依旧无法与天道抗衡。唯一的法子只有带楚愿半路安顿下来,再依照凡间的法子给小愿治风寒。
虽然他现下已经施法隔绝了风雪,但是小愿已经染上风寒,怎么都会难受,更何况现在是三更的风雪夜,应当是最寒冷的时分。
可是小愿偏要在没人的时候出城,说若是青天白日做足了派头大开宫门再走,不知要拖到何时才能离开。
自宫中在城墙张贴了楚愿要离去的诏书,日日都有百姓贴着皇城墙根哭天抢地,求他不要走。
“朕望诸位爱臣百事顺遂,平安喜乐。”
虽然楚皇早提过有这么一天,但这一天到来之时,王朝终究还是要经历一场撕心裂肺、难以割舍的阵痛。
一代明君的离去,从来都不会如一场悄无声息的秋风。对于明君楚皇的信仰早就胜过对神像的崇敬,它飞入寻常百姓家,高悬于百姓宗族用于祭拜的神龛之上。
只有帝王难得糊涂,他竟不知自己是何等高明,得了多少民心,又写下多少传奇-
穹铃在厚重的积雪上留下足迹,金骏马拉着华美的车轿,轿中帝王睡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