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愿下一步棋,轮到他师兄走棋,师兄棋风柔冽,乍一看每一步都能花上好大会儿,优柔寡断得紧,落子时却能看出他棋艺的高明之处。
最高明的地方就是这人想棋时候还要叮嘱他多吃些,说他晚膳吃得少,现下再不吃,睡前还要吃,搞得楚愿大惊失色,在沈斐之想棋时专心和几筷子肉奋战,最后输了心理战,错了几步棋。
“师兄,我真不饿。”楚愿蹙眉抗议,沈斐之这么个养法真叫他摸不着头脑,老叫他吃,吃吃吃,他吃一天了!
“小愿,昨夜……师兄用手心摸了,你的耻骨还是突得师兄心疼。”沈斐之抚平青年蹙起的眉间,盯着楚愿瞪得轮廓稍圆的眼,坦然道:“你日夜操劳,比之前瘦了好多。”
日夜操劳……这话他他他还好意思说?是谁一到晚上忒不老实?那手都不知道要摸到哪儿去了!
去刻意讨好外,也有好几分惊诧。
谁看不出来皇后爱惨了皇上?
帝王英勇救世人于水深火热之中,惹仙家公子倾心,仙人为爱坠落凡尘,甘愿替帝王洗手作羹汤的话本都在世面上翻了几翻。
说书人每日就巴着宫中置办物品的那几位能够说几句宫内那两位的事儿,好有故事编造。
……罢了,随他去吧,楚愿拧眉,反正他师兄也不愿意一个人住进去,放着也是放着。
他腰眼那儿现在可还留着乱七八糟的痕迹呢!
后颈和脸颊生出热意,楚愿背地里咬牙生气,云淡风轻地转过脸,一把将被揉得热和和的手从这不知好歹的人掌中抽出,压着气儿宣布:“你去便去,我要看书了。”
青年葱节般修长几至苍白的手指从桌案上数到第五本,准确抽出下一册要看的农书,纸张流转,他长眸垂落,下睫毛在烛光间打下一小
“还看书吗?”沈斐之放了笔,垂眼伸手帮楚愿整理好披散的发丝,将他绸缎般浓黑的发捋到耳后,轻轻吮咬了一口楚愿釉白的耳垂。
耳边小幅度的暧昧水声无限放大,楚愿被人扼住命运的咽咙不得动弹,他收回东想西想的心思,下颌微紧,眼睫颤动道:“皇后,注意仪态。”
沈斐之坐直身子,和帝王同样样式的玄色长襟一尘不染,未佩冠,以素色簪子绾起的青丝垂回窄腰后,他唇角上扬,忽略注意仪态四个大字,径自握住楚愿的手,“该吃些东西了,师兄给你出宫带些你爱吃的龙井坊茶饼回来。”
楚愿一脸难色,很难为情,他不想出口提醒沈斐之,他们用过晚膳后去湖心亭那儿下棋时沈斐之就给他弄过小食吃了。
当时棋盘摆在正中央,他师兄坐在对面,三脚青铜鼎摆在他边侧,鼎中三转菜色,有菠萝古老肉、东坡肘子、椒盐排条,叫他很是困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