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尚书酒量很好,从前和他喝酒未曾醉过,昨夜却为那番提点他话而装醉。
槐公公大喘着气正要走来,突然之间睁大眼睛看向楚愿身后,小细嗓子喊着:“娘娘,万万不可啊!”
楚愿回头,沈斐之撑着油纸伞出现在他身后,他揭红盖头,墨丝绾在九龙四凤冠下,未施粉黛脸依旧美得不可方物,他将不大油纸伞全倾在楚愿头上,伸出手指擦拭掉落在楚愿脸上水珠。
楚愿眼眶有些热,沈斐之手指顿,将人揽入怀中,安抚地拍着后背,温柔地哄:“师兄错,下次师兄来早点,小愿就不用受委屈。”
哪能这哄……
春花秋月四字为题吟诗作对,这些人看起来正经,实际艺高人胆大,劝楚愿好几轮酒。
左相黄裕正对他右下方那桌,见楚愿红晕上脸,眼光闪,好像不经意间提嘴:“陛下,如此良辰吉日,国师大人上哪儿去?”
楚愿虽说没进食喝不少,导致头脑眩晕,但也不至于不知道黄裕葫芦里卖什药,他抿口热茶,眼皮撩,不甚在意地说:“不该管少管。”
黄裕脸青阵白阵,楚愿懒得继续同他斡旋,再者看见那满桌大鱼大肉胃里又是翻江倒海,连虚与委蛇都奉欠。
他接剩下几位庆贺朝臣双手递上酒,饮而尽,万众瞩目下起身,朝落座诸位点头,漫不经心道:“吃好喝好。”
沈斐之奢美绝伦凤袍湿濡块,楚愿难堪道:“别哄,越哄越想哭,襟子都给你弄脏。”
“反正会儿都要脱。”沈斐之毫不避讳地说。
“师兄,你长得不像流氓,怎说话比流氓还赖。”楚愿咬牙切齿,方才感动眼泪都人间蒸发。
原来师兄真馋他身子!
披裘衣,楚愿快速朝外走,槐公公撑伞在后追,片冰凉落入楚愿脖颈,他略顿足,仰面伸手去接淅淅沥沥落下雨滴。
雨滴划过帝王漂亮修整指节,渗过指缝,抚摸他微凸青筋。
楚愿低声说:“槐公公,朕坐得太高,那里有些冷,外面反而痛快些。”
今时早不同往日,他人坐在最高处龙座上,其余人坐在他下侧,要忌惮,要觊觎。
他们说笑,却不是同他笑,就连交情不错长孙尚书,在他面前洒脱也是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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