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说点什么,下一瞬沈斐之便将他打横抱起,捏了个诀,楚愿再度回到了白玉宫。
沈斐之将他轻放在床榻上,宫灯下楚愿才瞧见沈斐之面上镇定,从柜阁拿药的手却在抖,他蘸取草药往伤口上按,楚愿手抓着床单去看沈斐之骤然发红的眼眶,还有心思想最后一个离开昆仑的方法。
那个方法最坏也最有效。
“疼吗?”沈斐之眼睛通红,楚愿第一次见沈斐之如此失态,却还是坚持重申最后一遍:“我们还是要拉开距离,你我的师兄弟情谊是清白的,不该闹得如此难堪。”
沈斐之原蹲在他面前,听了这话突然冷静十分地起身箍住他的下巴,垂眸凑近他,无视楚愿白费力气的挣扎,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但也只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金体字篆刻了近百年的雨雪天晴,他花了两年全部记下,而今天显然很适合他下山。
雨水会冲消他的足迹,厚雪让一切消弭于无形。
他不必再走,这是一场博弈,如果运气不错,夜半时分他可以再度启程朝西,不会碰见沈斐之。
撕着吃掉一个馒头,楚愿见差不多便揣着另一个馒头出了洞穴。
朝西拐刚走了两步就瞧见沈斐之如一樽冰雪雕像静伫,雪落在他的发顶、肩头,乃至睫毛。
退开后他轻笑道:“哪里清白?”
很愉悦的模样。
“沈斐之,你不大清醒,你是不是入魔了?”楚愿实在惶恐,他师兄实在疯得愈来愈厉害了。
馒头滚落,楚愿空出来的手捏了下衣角,他就知道沈斐之愿意不在白玉宫设禁制的第二个原因是他有自信能够找到自己。
他太了解我了,楚愿想,这可不妙。
“你在那里站着做什么?”他问,总不能就是为了等他出来吓他一跳吧。
“我在思考你离开的缘由,但我不知道答案。”沈斐之嗓音微哑,音调低得像患了风寒。
他朝楚愿走了一步,楚愿下意识往后退,硌到了一块石子,脚一崴,膝盖栽地给摔破了,楚愿咬牙捂住伤口,血源源不断染红了一小片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