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狰狞伤口,撕咬痕迹,反而更加触目惊心。
李广宁只看眼,就迅速移开目光。事到如今,他依然不敢看那人惨状。他咬着唇,却努力凝出个冷笑,
“你看看你。挣扎这久,最后不还是回到朕身边?跑?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嗯?”
可再怎维持出副胜利者样子,他眼睛还是绷不住地红。李广宁嘴角撇下去,神经质地**着。
“杜玉章啊杜玉章……你好狠啊。对朕狠,对你自己也如此狠!就算要死……为何要这样死在朕面前,叫朕看到这样……这样情景!”
【五月六日,亥时】
李广宁坐在大殿上。湿漉漉头发披散身后——他方才沐浴番,又换身崭新礼服。
王礼心中疑惑万分,却不敢询问。今日陛下经历太多,早就该崩溃发怒。可他没有。
他简直可以用切正常来形容。
但眼下这节骨眼,切正常,岂不就是最大反常?
好像害怕去看那惨相,眼睛通红。
李广宁迅速偏过头去。这次,他许久动不动。时间,连王礼都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可他原本急促呼吸,竟然慢慢平稳下来。
整个天牢里片寂静,没有丝声音。所有人目光都盯在李广宁身上。
“也罢。明日,该有场国葬。高僧,却可以不必请。”
——国葬?为何要准备国葬?
“你这个……不忠不孝……欺君犯上妖孽!……死得好……死得……”
李广宁说不下去。
他平静就像是,bao风雨里张纸,迅速被撕成碎片。
李广宁发出声抽泣,紧接着又是声。他跪倒在尸身旁,呜咽着哭起来。他哭得像是只野兽,哭得全身都在抖。最后,他整个人都倒在尸身旁边,蜷成不成样子团。
李广宁捂着脸,用力咬着掌缘。很快,手掌被他咬得血肉模糊,泪水混着唾液,从伤口流下去,就成无尽血泪。
“陛下,您该休息。杜相…奴才将他送出去,好好停放吧。”
王礼小心翼翼地提句,就想将那尸体弄走。可李广宁摇摇头,
“你找人来,替朕将杜玉章身上洗干净,给他换上衣服。”
“……遵旨。”
很快,切收拾停当。王礼也离开寝宫。李广宁慢慢走向那尸身——虽然污泥血块被清理掉,可尸身看起来却点都没像样些。
-3
——国葬?
——从来国葬都是厚葬皇帝、后妃,从没有给其他人国葬道理!
——尤其杜玉章,今日还是阶下罪臣,明日就要国葬?
韩渊心中疑惑,但他也知道不能这时候触李广宁霉头。他恭恭敬敬答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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