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葛生吐出口烟,青雾缭绕。他很久没有碰过姑妄烟杆,乌木上嵌着金色烟嘴,在夜幕中泛着暗沉沉光泽。
他想想,像是随便找个话题,“当年在银杏书斋,老三其实直不擅长抽烟。”
柴束薪:“知道。”
“他嗓子是天生好,抽烟可惜。”木葛生叼着烟杆,声音在海风里有些含糊不清,“那时反倒是和老二常常拿姑妄烟杆去胡闹……动不动就召来妖半鬼,帮着洗碗做饭。”
说着他笑笑,“那时老三就像个名副其实账房管家,连烟杆里都带着个随叫随到家政班子。”
朱饮宵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他遇到过太多次这样场景,他是银杏书斋中最小学生,是被众人保护那个,也往往是最后被留下人。
每次,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
好在这次他送别对象并非孤身人,而是形影相伴。
最后朱红大鸟低下头,蹭蹭木葛生脖颈。
“老四,哥。”
时间回到前夜凌晨。
木葛生行离开邺水朱华,朱饮宵现出原形,带着两人飞上天。
他们目地是蓬莱。
朱雀日行万里,虽然蓬莱远在海域,但也不过瞬息之遥。
不多时,四周空气开始变得潮湿起来,夜色不再是暗沉片,星光从层云中浮现,下方传来拍岸潮声。
“当年去留学时候,写信最多其实不是你,也不是老二,而是老三。”木葛生道:“那时邮费贵很,要省着花,盘算来盘算去,觉得老三像是们之中最不会出
“此去平安。”
柴束薪撑着船桨,涛声漫漫,礁石滩慢慢地远,朱雀还站在那里,变成团小小红色。
“老五再这站下去,就成新代望夫石。”木葛生道,“海上风大,他那身鸟毛,非得被吹秃不可。”
他抽出从乌毕有那顺来姑妄烟杆,叼在嘴里,伸手从柴束薪兜里摸出盒火柴。
柴束薪平时是不赞成他抽烟,但这次他只是顿顿,未发言。
“老五,把们放到渡口就行。”木葛生道:“你这真身目标太大,们这次是去搞事,不是做客,偷偷进村,现眼不要。”
“都什时候。”朱饮宵无奈,“老四你就知道埋汰人。”
蓬莱是海上仙山,常人不可至,但离山不远处有滩礁石,是处渡口,系着艘无底船,方便外客出入。
这天晚上是满月,海面上倒映着轮巨大月影,礁石滩就在月影正中,乳白色光晕里有艘小舟。
朱饮宵落在礁石上,两人从半空跳下,柴束薪弯腰解开缆绳,木葛生拍拍朱雀羽毛,道:“老五,送到这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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