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住，你得空也经常去看看他们。你大妹妹前年才嫁
人，妹夫是个书生，爷爷年纪又大
，你妹妹若有什
事求你时，你别嫌她烦。
这些年积蓄，早就分做两份，
份给你，份给她——”冯砚棠打断他话，说道：“你都说什呀！咱们刚说都要活着，你干嘛像是在——”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眼里露出惊恐：他发觉，章司令语气，竟然有种当年跟自己说分手时味道。
章司令微笑道：“噢，你看年纪大，就容易啰嗦，咱们都要活着，对，都活着。”
他抬起只手，慢慢抚摸着冯砚棠脸颊，好阵子才又说道：“小棠，你是好孩子，下辈子，咱们还做父子吧。”
冯砚棠握住章司令手，不敢回答，只恐开口，就会露出哭音来。章司令却忽然将他把抱起来，微笑着，温存说道：“天都快亮，咱们去里面小睡会。”冯砚棠点点头，揽住他脖子。
章司令将冯砚棠抱进里面大沙发上，和他相拥躺在起，冯砚棠枕在他胸前，倾听着章司令心跳声，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他知道章司令在骗他：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拼个鱼死网破，又何来求生之说？与其说章司令害怕他成为自己累赘，还不如说是因为有冯砚棠在身边，他便下不求死决心！他们两个在起那多年，彼此都能从个小动作，察觉出对方真实心意——章司令并不怕死，可他舍不得冯砚棠跟着他起死，不知不觉之间，冯砚棠已成为他在这世上最重要牵挂，看见冯砚棠，就会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留恋之情。只有让冯砚棠走开，他才能义无反顾，去成全自己世英名。自古说，忠孝不能两全，其实难以两全，又何止是忠孝呢？
可是冯砚棠不甘心！章司令牵挂他，难道他就不牵挂章司令？他从二十岁那年被章司令捡回家，到如今已将近二十年，这二十年来，章司令给过他恩，也给过他怨，给过他情，也给过他义，可是到如今，这切都要变成憾吗？他还没来及带着章司令从战场上离开，如何肯在此时放开他手？二十年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他岂能眼睁睁在这刻看着章司令抱憾而去？
天亮，冯砚棠睁开眼，他同样晚上没有睡，章司令心事也是他心事，章司令做决定，他也做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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