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砚棠叹了一口气,心里一半是甜,一半是慌,好一阵子,倒想起来一句话,便说道:“可惜了我那房租,早知道,就不交那么多了。”
章司令本来想说:“什么破房租,你那么看重钱,我贴给你。”不过话临出口却改了样,他笑道:“也无妨,你要是还惦记着在我这儿没有正
经名目,我满
无语的伸出一只手,让他给自己戴上了。章司令又拿了那杯茶,喂他喝了几口,才问道:“老实告诉我,你今天来找我,本来是个什么打算?”
冯砚棠软在榻上,答道:“说了你也不依的,世叔不必问了。”章司令听他那话音,知道不是好事,便道:“你不说倒不要紧,只是日后别被我查出来,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冯砚棠沉吟了一下,坦白道:“我今天来找你,原是为了跟你商量搬出去。”
章司令点点头说:“我就知道。”冯砚棠又说:“理由我都想好了:我不是章家的正头亲眷,年纪也大了,不清不白的在这公馆里住着不像话,因此我自己在外面赁了一套小屋,原打算明天就搬走。”
“你都赁好了?”章司令瞧着他,面上不阴不晴:“打算跟我先斩后奏?”
冯砚棠看他的神色,不言语,章司令说道:“你虑事素来周全,难道没考虑过我哪有那么容易答应?”
冯砚棠皱了皱眉,坦白道:“你要不答应,我只好跟你闹,我不配你的喜欢,也不敢奢求你待我好,你固然一时舍不得我,架不住我去意已决,跟你闹上几回,不怕你不将我打发出去——”他看到章司令神色有异,便又解释道:“我没打算真闹,不过是万不得已之时,逼迫你的手段而已。横竖你是个君子,我却是惯犯,你怜惜我,我却不敢怜惜我自己,不然,若失了你的怜惜之时,我就一无所有了。”
章司令冷哼了一声,说:“君子我可不敢当!我只问你,咱俩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留恋吗?”
冯砚棠顿时语塞,望着章司令,好半响才低声说道:“留恋什么?我再仰慕你,跟了你,也顶多是做个娈童罢了。”
“什么娈童!”章司令登时就恼了,“我几时拿你当过娈童看待?”他说着也不由得深吸了两口气,等到缓和下来,这才望着冯砚棠说道:“小棠,我不意你的心思这样重!你只为了自卑于这个身份,就前前后后想出这么多有的没的,多时候你把自个累出毛病来,才肯省心呢!”
冯砚棠却又笑了笑,说道:“如今我将心里话也都跟你说了,再没有退路,只能指望你的怜惜了,你若是变了心——”他望着章司令,却不敢往下说,章司令会意,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