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身喜服。
从前未曾相遇时,直至中间生死相隔十年,再到今日,人世间痴苦别离尽数尝遍,可他点儿也不后悔。他记得梦境里自己对年幼时萧桓承诺,他们是注定要相遇,小缙之直在等自己,而自己次次来又去。
林熠望着霜阁窗,心想,明明从开始,就总是萧桓在等他。
三日后,玉衡君出来,对林熠道:“殿下今日必能醒来,但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侯爷且须保重自己,否则殿下心里也不好受。”
金陵城谕旨前后下三道,传回去消息不是林熠病重就是七王爷生死未卜,林熠最后给永光帝捎几句话,聂焉骊也不知都说什,只是金陵再无人马来扰。
熠时,也是这般,含泪叹息:“这两个孩子……”
玉衡君并未强行劝林熠回去休息,除必须休息,由着他守在霜阁外。
能进出霜阁唯有玉衡君和他从紫宸境带来小侍童,夜里月上中天,霜阁如镀银华,看起来冷冰冰,阁内灯烛彻夜不熄,林熠在外良久地站着,抬头便见镂花窗扇透出些许光亮,不知萧桓在里头究竟如何,疼不疼,是不是也陷在噩梦里。
他忽然想起从前在猗兰殿里日子,自己整日静静等萧桓回来,从不出猗兰殿庭院。
那时日子悠长,尽头又写着清晰别离,他耳中没有丝声音,眼里没有丝光亮,只有个萧缙之,却胜过世上所有再不能触及如梦佳期。
萧桓确很快就醒来,有玉衡君叮嘱,林熠便是有万次闯进去冲动,也不敢这做。
他跃上霜阁,站在廊栏内,屋内片寂静,终于传来熟悉声:“姿曜。”
萧桓声音听起来略疲惫,林熠便知他此刻必然强忍着万般痛苦,两人隔着扇玉白雕窗,林熠把手放上去,指节扣在雕花纹路上泛白,铜戒直未摘。
“喜服已制成,缙之,百年好合,少天也不行,从前你等太久,以后你在哪,就随你到哪,好不好?”
萧桓话音里有丝笑意,吐字略显艰难,却很是温
林熠又想起,手里刻刀千次万次划过桑柘木触感,萧桓回来时陪他起做那些精巧木工榫卯,明明是拿来打发时间,却也成刻骨铭心记忆。
有时林熠懒,窝在他怀里,握着刻刀手分力也不出,只是感受着萧桓带着他点点修磨动作。
桑柘木点点化成蝶形状,林熠就开玩笑道:“缙之,这世上会有人让它飞起来?”
那是不是最好日子呢?
江南至为寒冷个冬天已经降临,林熠在霜阁外长久不知疲倦地守着,笔挺如柳身姿,身上绯红衣衫,刺绣华美,看起来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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