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水,院内树梨花盛放如雪。
当年曲楼兰带着江悔来那天,大约也是这树芳菲,春风正好。
林熠抬头看看笼满院梨花和夜空中那轮皓月,叹口气。
费家宅子少有客人来,现成客房就间,林熠和萧桓进屋,两人谁也没说话。
萧桓点燃灯烛,回头看,林熠身红衣,苍白清隽脸上神情复杂,抱着手臂看着他,浓黑眸子清亮之极。
“追?”聂焉骊手中饮春剑挽个剑花,回头问。
“别追。”萧桓蹙眉道,“他蛊很难解。”
聂焉骊忍不下,秀朗眉眼蕴着不悦,道:“去军尉府打个招呼,即刻封城通缉他们。”随后便也出门消失在夜色里。
费令雪被萧桓击晕放在密室内椅子上,林熠看眼,又回头看萧桓。
“你……方才是不是碰到毒蛊粉末?”林熠收冶光剑,苍白俊美脸上有些茫然。
昏倒费令雪。
江悔身手显然是外域功夫,这看似单薄美丽少年,出手却狠辣之极,林熠虽知他不是自己对手,还是心里发凉,人不可貌相当真不是说笑而已。
江悔神情冷如毒蛇,再不复素日无邪甜美笑。
他扫眼屋内情势,心知他们不是林熠和聂焉骊对手。
江悔手中双刃与林熠长剑唰然擦过,又骤然分开,从怀中取出枚竹管。
“阮寻,你不是不会武功?”林熠问他。
本是疑惑问题,说出口却有些委屈意味。
这语气和眼神,便如在萧桓心里柔柔扫过,他认真地看着林熠,心想,这是恼。
萧桓摇摇头:“应当无妨。”
费令雪很快苏醒过来,手里紧握着那颗蛊珠,眼睛发红,对林熠和萧桓道:“多谢二位相助,今日……先带楼兰回家去。”
他原本清明俊美脸上蒙着挥之不去绝望。
林熠放心不下,和萧桓送费令雪回到家里,二人便暂住夜,以防白达旦人和江悔回来。
林熠简单和费令雪谈几句,确认他没有想不开,便留他安静休息。出费令雪房间,等在院内萧桓抬眸看着他。
萧桓当即认出那是毒蛊,沉声道:“姿曜,毒蛊!”
林熠却离得太近,时已避不开。
萧桓身形如电冲上前去,暗色衣袍随风而动,出掌瞬间,隔着尺之远,把江悔手中毒蛊容器化为湮粉,旋即把林熠推到边,未让毒蛊湮粉碰到林熠半分。
江悔最后看眼费令雪,便趁隙吹出声尖利哨音,数名白达旦人立刻掩护他,江悔便趁这间隙逃出小楼,眨眼间消失在夜色里。
江悔逃走,聂焉骊数招紧逼上去,夺三名白达旦人性命,其余几人趁隙也破门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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