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江恒远左手边,安安静静忍耐着胃里翻江倒海不适,手中仍攥着江恒远送给他袖扣礼盒,指节用力到泛白。
江恒远侧眸看向裴洋,看见他绷紧嘴角和苍白脸色,淡淡地蹙起眉心。
“师傅,麻烦开得稳点,晕车。”江恒远沉声开口,话是对着司机说,视线却停留在裴洋脸上没有移开。
司机立刻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你晕车,那开慢点儿。”
“好,谢谢。”江恒远冷淡礼貌地回应句,然后便沉默下来。
以前他觉得这样清醒坚韧地活着,也没有什不好。
直到今晚。
今晚,他被个浑身骄矜男人捧在手心里,温和地爱护着。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自己长久以来坚强竟是那不堪击。
裴洋有点想哭,但并不觉得难过。
他望进江恒远那双深黑眼睛,心里想是,也能对他好。
因为喝酒,江恒远今晚不能再开车。
裴洋本打算叫个出租,但被江恒远拦下来。
“这晚,你自己打车不放心。”他在出行软件上叫代驾,下完单后,又看向裴洋侧脸,“等会儿先送你回家。”
裴洋侧眸望向江恒远,看到他目光平静温沉,心里说不上来是什感受。
来云城这几年,裴洋已经习惯什事都个人扛。
裴洋听到江恒远说晕车,立刻扭头看向他,仔细打量着他状态。
江恒远看起来神色平静,脸色也如平常,不像是有什事样子。
裴洋还是忍不住担心,声音柔柔地问:“还好吗,是晕车难受吗?”
江恒远对上他视线,淡声说:“还好,你呢?”
“……”裴洋犹豫瞬
司机来。
江恒远拉开车门,和裴洋并肩坐到后排。车厢内很宽敞,但两人之间距离却很近。
很快,车辆按照导航出发,先去华阳小区送裴洋。
代驾司机开车有点豪放,加速时油门轰得急,刹车时脚踩得也用力,就连个寻常路口转弯也能猛打方向盘,弄出赛车漂移架势。
裴洋以前从来不晕车,这会儿却也有点吃不消。
就像这座城市里绝大多数打工人样,他每天忙忙碌碌,习惯加班,也习惯加班到深夜后独自打车回家日子。
他从来都不是温室里娇养玫瑰,倒像是在泥沼里摸爬滚打芦苇。
同事也好,室友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苦楚,都样在困顿里挣扎。没人有余力去过分在意他人安危,甚至时间久,连自身冷暖也都无暇顾及。
不远处,位年轻男人伸手拦辆出租,个人坐上车离开。
裴洋看见他,就好像看见直以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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