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被温暖手掌下下轻轻拍着,岁寒不知不觉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天已经亮。
他睁开眼睛,察觉顾朝手仍在背后轻轻拍着。
回过头,他发现顾朝手虽然在拍着,眼皮却快撑不住,困得像是随时要睡着,忍不住笑出很轻声:“你怎不睡觉?”
听见他声音,顾朝睡意散些,揉揉眼睛,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下。
兀地睁开眼睛,岁寒控制不住喘息,额头上密密麻麻渗出冷汗。
有只手在他背后轻轻地,下下拍着。
“做噩梦?”顾朝轻声问。
过很久,他慢慢平复呼吸,抬眼看见床头柜上没有时钟,才出声问:“几点?”
“不知道,估计没到三点。”
门,颤颤巍巍地拎着棍子把他打好顿,仍没有拦住。
当天夜里,他就翻墙溜出去,什也没带,只揣着遥远梦想,和个小小承诺。
TE战队夺冠当晚,千万人为他尖叫欢呼。
那天岁寒走出赛场,看见人头攒动,无数灯牌写着他名字,在黑夜中摇晃,熠熠闪光。
再后来发生那件事,紧接着岁寒又得知爷爷病危消息。
顾朝抱住他,声音很轻,带着点困意:“哥哥,可能体会不,也不能替你承受这些。”
“但会陪你等到日出。”
岁寒疲倦地闭上眼睛:“顾朝。”
顾朝轻轻帮他顺着背:“怎?”
他张张口,却说不出来,胸口沉闷地钝痛,只好翻过身,蜷缩成团。
顾朝坐起身,拉开窗帘。
外面天色是黑,夜还很长。
老家亲人说,临终前两天,爷爷还拔掉医院管子跑到网吧去找他。
而他纵使曾站上那高山峰,在这切发生时却无能为力,甚至没赶得上见老人家最后面。
之后很多个日夜,那些摇晃灯牌,曾经荣誉,都成他梦魇。
岁寒不敢想爷爷是带着怎样心情离开人世。
他跪在漆黑冰冷棺材前,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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