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臣以为牧廉这疯子也学会讲人情时候,牧廉却话锋转:“然而,祝北河身为大理寺卿,却是知法犯法,若继续执掌刑狱,如何服众?祝北河身为功臣元老,却纵容姻亲裙带,受小蔽酿大祸,若不严加惩处,大楚如何令万民信服?”
众臣听这番打脸说情话,心里是如何愤恨牧廉且不说,姜扬心里是急得火烧蚂蚁般。
姜扬太过明白陛下行事作风,也心为陛下为大楚着想,所以他刚知道这事,就立刻怒骂祝北河糊涂,催促祝北河赶紧向陛下请罪。
但祝北河自从知道胡堂满门惨死,已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他半是不能原谅自己,半是无颜面对顾烈,因此竟然是拖着拖着,存心等陛下派人抓他套枷子。
姜扬给他急得要死,可姜扬不能直接去跟顾烈说,这等于出卖兄弟,姜扬也不能声不吭,这等于欺君瞒上。
北河,顾烈对着底下众位大臣,冷声问:“此案罪人罪证俱全,来龙去脉皆清。众位爱卿以为,该如何结案?”
顾烈这话,就像是水滴进油锅,朝堂上顿时热闹起来。
杜轲是外来武将功臣,又和家臣集团结几门姻亲,他们不敢明着劝顾烈高抬贵手,大义凛然地说两句“念在立楚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却还是敢。
至于祝北河,他是大功臣,又是祝家出息旁系,与姜扬、颜法古等重臣关系好是众臣皆知,也是陛下近臣之,那说情就更多。
热热闹闹地说着情,但重臣渐渐发觉,定国侯闭着眼睛没说话,丞相姜扬也没说话……他们个个心道不妙,奉天殿渐渐又归于死沉沉寂静。
左右为难,姜扬实在没办法,才会去和顾烈追忆往昔。既是想勾起顾烈过往回忆,变相给祝北河提前说情,也是用这种方法提醒顾烈有事情不对劲。
姜扬明白顾烈,顾烈也明白姜扬,所以才会立刻派人去查。
顾烈很清楚,前世大楚满朝文武中,唯独只有姜扬和狄其野,是可以自称完全忠君,是自始自终站在自己这边。
这非常不容易,并不是说片忠心就能够做到。而且狄其野前世有意躲避朝政,还故意孤零零孑然身,毕竟没有那多牵扯,何况
“怎不说?”顾烈平静地问。
无人敢答。
顾烈看向牧廉:“右御史,你说说。”
牧廉板眼地举出大楚律中条款,并结合案情,给二人初步拟定罪罚:“杜轲残害同僚,欺君罔上,当抄家问斩,以儆效尤。”
“祝北河乃是渎职之罪,渎职罪,重则贬谪,轻则罚俸。此案中,祝北河是受人蒙骗,且是为母所挟,正是忠孝两难全,依照律例,该从轻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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