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军医说,夜息香可医头痛,有安眠之效。
狄其野咬破手指,将血滴不落地按在干净丝帕上,掖在顾烈枕边。
他闻不见薄荷香气,但他看得到顾烈点点,松开拧紧眉。
于是狄其野安心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凤凰涅槃之说,是郭沫若先生借西方传说杜撰
怎屋里屋外,都是可怜兮兮老实孩子。
无法与人亲近吗?
“是小乞儿。”狄其野用口型回答。
“主公,”狄其野大喇喇把青龙刀往紫霜剑边上放,小声道,“白日急着找您吃饭,就整理出间屋子,末将斗胆,借宿晚。”
这话听得顾烈原本已经平静心里火气直往上窜,还好意思说急着找吃饭?
值得吗?
顾烈却答非所问。
他说:“无怨……无悔。”
狄其野怔怔地看着他,哑然失言。
忽然,狄其野眼神凛,伸指按唇,示意顾烈不要出声。
许多。
狄其野忽然笑起来:“主公,你说疯,你也不差。”
狄其野叹气,最后还是劝道:“可人都是会变,等到他年富力强,怎知不会起取你而代之心思?”
顾烈却笑:“假若他能在你手下夺取江山,本王还有什后顾之忧?本王死而无憾。”
前世他临终之时,只有轻松快意,没有半分留恋不舍。
狄其野不拿自己当外人,脱外袍往半边床上躺,竟然无赖地就这打算睡。
顾烈好不容易才睡着。
昏暗油灯暖光中,睡梦里顾烈,眉头还紧紧拧着。
狄其野睁开眼,打量他主公。
真是可怜。
他放轻脚步行至门边,透过竹板缝隙看,只见小乞儿轻手轻脚将铺盖拖到竹屋外侧小厅,像是守夜小厮般,靠墙睡在铺盖上,身旁地上点着盏微暗油灯。
脸上似有泪痕。
想来是突遭变故,夜里害怕,不敢个人睡,想靠大人近点,又不敢打扰顾烈,因此睡在小厅。
狄其野念及方才与主公谈话,不知对这小乞儿是福是祸,心底叹息。
狄其野回头看向顾烈。
……这人。
“值得吗?”狄其野思及顾烈生平,不自觉握紧青龙刀,低声问,“你为大楚,付出所有切。值得吗?”
被养父教得无生趣,还被害得无法亲近他人,难以拥有爱人与孩子。
活生生将神魂身心都燃成火,烧尽血海深仇,烧到最后剩下捧灰,还要拿去浇筑为大楚基石。
这人难道命中注定寒风烈烈,点温暖都不能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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