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阁说，“可以。”
祝余连说
几句谢谢，仓皇就往医院赶，他到医院
时候，祝成礼正在吊水。因为手背上血管不显，针插在手臂上，他细瘦胳膊上透析太多，隆起
个个触目惊心肉疙瘩。
透析后摔倒是肾病患者常见事故，直就该小心警惕着，祝余觉得自己千该万死。
不好耽误邻居太久，他到就让李叔回去，直等他爸吊完水，拿药把他爸送回去安置好。他爸直说，斯文清俊脸枯黄而干瘦，“对不起，对不起满满，爸爸废。”
他总是怕添太多麻烦，稍微好些就帮着做家务做饭，也写文章投稿赚稿费。祝余不停摇头，他比他爸要歉疚万倍，“是
错，该陪着你，对不起爸。”
梁阁“嗯”声，怕“嗯”完又没话讲，加句，“五岁。”
“很可爱吧？”
梁阁说，“不可爱。”
“你弟弟会生气。”
梁阁说，“懒得管他。”
于是从摊子后边走出来，接过他伞举着，梁阁在狗面前半蹲下去。
冬天雨寒簌簌，冻得人手指发僵，梁阁从提着袋子里拿出件宠物雨衣，黄黑相间，很厚实，还有帽子和尾巴套，发财穿上像只胖乎乎大蜜蜂。
他以为已经完，结果梁阁又从袋子里拿出四只圆圆小雨靴，橙色像个小橘子，靴子绑带上印着枚白色骨头。
然后他就看见梁阁说句“抬脚”，发财四只小胖脚挨个抬起来，梁阁把它每只脚都擦遍，擦只脚就套个雨靴。
祝余觉得这个场面太有趣，有趣得几乎超越可爱——梁阁竟然在给狗穿鞋子。
又热饭给他爸吃，再看表，已经七点多。
他几乎是拔腿就跑，心急如焚地蹿上公交车，到公园已经八点。
他头疼得厉害，梁阁肯定走，留下个光摊子，不知道会怎样，但他
祝余正要笑笑，手机忽然响。
他爸摔。
祝成礼透析完身子犯虚，上楼时没踏稳摔跤，滚到楼板上好久起不来身，直到邻居李叔路过发现才把他扶起来，送去医院。
李叔打他妈电话没通，才打到他这来。
“能麻烦你帮看下摊子吗？马上就回来。”他六神无主，慌不择路地说完，又想人家凭什
帮他看这破摊子，“对不起，……”
他忍俊不禁。
发财这下全副武装，从头到脚被包个彻底，只毛茸茸脸露在外面，傻憨憨地吐着舌头，有雨衣也不怕淋雨，到处撒欢蹦跶。
“它是跑丢吗？”
“弟懒得遛它。”梁阁说，“它自己开门跑。”
相较于狗自己开门，祝余更讶异是，“你有弟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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