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渡舟翻过页剧本,说:“我选择坚守岗位。”
李霖大笑。
老徐早看到了躲在不远处街边的同事,知道段星野已经抵达现场,声音里染了丝兴奋:“段老师来剧组探过班吗?”
承渡舟回答说:“我们没有互相探班的习惯。”
老徐:“那你期待他到场吗?”
就在刚才的瞬间,他仿佛看见道清俊脱俗的身影在人群里闪而过,进入学堂的长廊,残留的视觉记忆里,还记得他穿亚麻灰色西装,雪白的侧脸面庞好似梨树花瓣。
李霖察觉他的失神,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眼,问:“怎么了?”
承渡舟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放下茶杯,敛着眼睫翻剧本:“没事。”
可他的表情明显低落了。
承渡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以前跟段星野分开的时间太久,看不到也就算了,但自从参加恋综后,相处时间多了,对段星野逐渐上瘾,分开的时候日思夜想,因无法联系还会泛起焦虑,现在进入症状晚期,开始出现幻觉,看到个群演都觉得像他。
向李霖:“李导,你认可这样的观点吗?”
李霖苦笑着摆摆手:“我不认可。”
在《狩猎》的剧本里,承渡舟饰演的是民国时期的间谍,在他投身于艰苦卓绝的抗战事业前,曾有过位恋人,是留洋归国的小少爷,不过小少爷奔赴澳门时,遭遇敌军的炮火沉船了,于是在情了、家仇、国恨的交织下,诞生了这么位富有悲剧色彩的孤胆英雄形象。
电影不会用多余的镜头去描绘主角的爱情故事,恋人仅存在于回忆里,在主角失意寂寞彷徨的时候闪回,可即便是回忆杀,也是需要拍出来的。
恋人的角色不需要露脸,多为背影、侧景,或者模糊化处理,营造午夜梦回般的效果。
承渡舟轻抿唇,摇摇头。
李霖好脾气道:“有事可以直说。”
承渡舟想了想,说:“我连着三天拍凌晨的戏,你下午应该批假,让我回家趟。”
李霖促狭道:“回家探亲吗?不会想先生了吧?”
承渡舟道:“不至于。”
李霖表情里多了老谋深算的味道:“如果你答应把那场吻戏拍了,我就放你下午回家。”
在李霖原本的安排里,有牵手、拥抱、散步以及拥吻这几幕景,但是承渡舟在签合同前就拒绝了。
于是剧组只好把主角和恋人的对手戏全部删除,有关恋人的回忆镜头单独拍摄。
李霖道:“尺度内的亲密戏是为了增加观众的代入感,他单纯就是自己不愿意。”
老徐道:“承总是考虑段老师的心情吗?”
承渡舟讪笑下,没回答,作为掩饰,端起旁茶杯喝水,抬眸的时候,目光却在远处的人群间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