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上视线。
段星野见到那双漆黑
眼眸盈满
笑意，不像平时端那
沉稳，神采里多几分少年肆意味道。
段星野收敛思绪，撇树枝：“
来吧。”
承渡舟不明所以地看他。
段星野已经撸起袖管，抓起颗白菜泡水里。
“嘶——”
几乎是
秒钟，段星野又把打湿白菜放原处，两只手缩起塞进压紧肚子和腿之间，袖子也蹭回来，整个人团得比刚才更紧。
承渡舟什都没说，站起来继续搅动鸡汤。
段星野当时没有意识到，阿姨是他家阿姨，不是承渡舟家。
承渡舟停下来，看着锅里滚动汤底，道：“做满百只鸡时候，就让妈妈回家。”
段星野趴回台子边缘，问：“谁说？”
“没有谁说，对着天上说。”
“嗯。”
段星野耸耸小巧鼻子。
好香。
他又歪过脑袋看承渡舟，只觉得承渡舟煮汤时候跟幼儿园里小女孩过家家感觉不样。
承渡舟问：“你要喝吗？”
吃苦耐劳。
承贤在工作之余稍有空闲，精力都放在住院妻子身上。
承渡舟小时候基本什事都要靠自己，但他不仅能把自己照顾好，五岁时候就学会煲汤，帮忙照理家务。
五岁那年，不用去幼儿园个周末清晨，段星野在床上画地图，起得比往常都要早。
保姆来收拾时候，说起承渡舟在厨房煲汤，于是保姆帮他换好裤子，他就跑去楼下。
承渡舟闷闷地笑。
段星野有心帮忙，奈何溪水是他不能承受冷。
“不许笑！”
段星野看向他。
承渡舟正好也在朝这看。
“那你做多少只啦？”
“五只。”
“哦。”
五只，就是只手手指头。
百，是多少呢……
段星野点头：“好吧。”
承渡舟盛半勺汤出来，吹吹气，小心地蹲下。
段星野抓住他手腕，低头就着勺子喝口汤。
承渡舟问：“怎样？”
段星野鼓着嘴巴动动，眯下眼睛，摇头：“还是阿姨做更好喝，你为什不让阿姨帮你做？”
承渡舟脚下垫着凳子，站在料理台前，跟灶台上深口锅比，他小小身影有种稚气孤单。
起初大人是不允许承渡舟独立使用厨房，但是看他做事沉稳得不像个孩子，不会引发祸患，最终厨房还是对他开放。
段星野当时只比台面高出点点，他双手扒在边缘，踮起脚尖，乌黑大眼睛使劲想往锅里看，奈何太矮。“你在做什汤呀？”
承渡舟低头瞅他眼，兼顾勺子搅动节奏，说：“鸡汤。”
“给你妈妈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