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鹊颤抖着看过去。
少年脸色被傍晚天光染上几分血气,清秀得宛如白梅青松,有种触不可及脆弱美好。
温温。
小温温。
棠鹊无意识地哆嗦唇瓣,希望他能说“不”,不知道是维护她,还是维护
这个回答,让不懂人类感情苟七十分不理解,他从宁溪那里解到东西要多些,忍不住看过去:“为什不承认?你不是直说,你希望棠夫人、棠老爷能偏爱啾啾些吗?”
苟七理所当然:“现在你找到你母亲,你有娘亲,那可以把家人还给啾啾呀。”
“不行……”棠鹊还是片混乱,全凭本能摇头,将视线从陆云停脸上移到苟七脸上。
犬耳少年愣。
他从棠鹊身上嗅到仇恨。
啾啾朋友,有人不听道理,有人不讲道理,她只能怒目盯着陆云停,倔强地抿紧唇。
他们都站着,只有她那样无助瘫坐在地上,怀抱着冰凉尸体。抬起头时,仿佛在凝望冰凉世界中场瓢泼大雨,冷酷冲刷着她。
没有人给她撑伞。
她愤怒、不安、悲凉。
她不想再管那多,她只想维护他母亲,哪怕与世界为敌。
就是不择手段地帮你过上好日子吗?
确实,哪怕棠鹊再想维护自己母亲,也知道那是错。她反驳会很无力。大家都不会相信。
更何况。
她另个娘亲还在面前。
棠夫人还在面前,就那样怔怔看着她。
似乎在仇恨他们此刻面对她脆弱,如此不依不饶,面对她母亲死,如此冷酷无情。
苟七不理解。
天边风将她沾灰长发吹得乱拂,少女莹润脸颊愈发楚楚。
不知道僵持多久,棠老爷终于开口,却不是问棠鹊,只侧过脸,面沉如水:“温少爷,他们说,是真吗?”
温素雪说话向公平正直,值得信任。
许久后,她听见声:“真吗?”
棠鹊心里突然刺入根冰,激得她清醒两分,又很快昏沉。
棠夫人垂目看着她,有种从未见过沧桑严苛。
仿佛、仿佛她在这里点个头说声是,她就会立刻抛弃她般。棠鹊不自觉松手,柳缈尸体从她怀里滑到她腿上。
“……”她也不知道该怎回答,呆呆,“不是。”
棠鹊心里乱成片,眼圈发红,心里无比凉。
最后只能弱声反驳:“没有迫不及待……”
“哦?”陆云停笑,“看得可清楚,那媚修给你拿颗丹丸子,你想都不想就吞下去,半分迟疑也没有。你告诉,那不是迫不及待是什?”
棠鹊又急又气。
本就浑浑噩噩,这会儿更觉得自己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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