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
捋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臂。
“那时候小青鸾危在旦夕，
和他结契，是为了帮他分担痛苦。如果不这样，他便会死在眼前——、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死。”
少女手臂上有排交错的伤痕，看得出来养了些时日了，痕迹在慢慢变淡。即便
棠鹊愣住了，僵硬得宛如块石头。
许久后，她终于毫无感情地开了口。
“是强行与他结契的。”
少女的声音很轻很软，随着冰冷的雾气起弥散在寂静的山谷。
她垂着头，好像被最后根稻草压垮了，也不再哭泣，整个人都没了力气，眼睛隐没在黑暗之中。
棠鹊负着手满脸俏皮的模样，低垂睫毛失落的模样，为了目标认真拼搏的模样，又或是大胆说出自己想法时闪闪发光的模样。
他们怎
舍得责怪她。
最后啾啾的视线对上温素雪。
那满面病容的少年还在浑浑噩噩中，干裂的唇瓣抖动了下，突然意识到什似的，猛的把推开怀里的人！
“呀！”
鹊摆脱了霸凌，自己却成为了霸凌的新对象，而棠鹊偏偏和霸凌者成为了好朋友。
棠鸠又次和昆鹫对峙完，惨败之后，棠鹊前来安慰她，棠鸠却言不发。
“少女嗓音温和，像风样，能够吹散所有阴霾，可棠鸠偏偏目光呆滞，沉默不言。棠鹊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跟着沉默下去——阿鸠现在根本不愿意听别人说话，她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仇恨里。”
这是原著里的描述。
啾啾这个人很轴，盯着“仇恨”那两个字看了很久，她不知道棠鸠有什理由不去仇恨，棠鹊又有什立场劝妹妹放下仇恨。
“发现小青鸾的时候，他正在昏迷，流了很多血，所以强行和他结契了。”
“不知道他会排斥人类。”
“……以为能和他成为朋友……明明对他很好。”
“……”
她顿了顿，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姿纤细窈窕，仿佛被风吹就能飘走。
棠鹊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睁大眸子，泪眼朦胧中看向推她的少年。
“小温温……”
话还没说完，少年便转过了身：“呕——”
温素雪满脸痛苦之色，单薄的身体微微弓起，吐不出来，只能干呕，仿佛要呕出肺腑。
他觉得自己恶心，他怎能这恶心。
想到这里，啾啾撩起眼皮，瞟了瞟昆鹫。
小雀斑少年正愣愣望向粉衣少女，琥珀般的眼睛不住闪烁。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是棠鹊在潋滟星河下飞扬的裙摆，还是在秋虫嘶鸣时摇着团扇轻声细语给他讲的那些凡间故事。
总归不会是责怪她。
他们每个人，兴许都在心里权衡计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