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
脸越来越扭曲，筋肉仿佛在皮下鼓动。
“杀
，杀，”他每
个字都吐得艰难，有好几个音节甚至没能发出来，“……神鸟……岂能奴役于……她算什
东西……笑话！”
啾啾终于摸到自己剑。
然而青鸾却突然松开手。
他连退开好几丈，抓住玉柱废墟，指节僵白，指甲也折几片。片刻后他抬起头。
噗呲——
射中。她从嗡嗡叫嚣脑子中挤出想法。
然而青鸾手还停留在她脖子上，力道没变，给她留出刚好能够呼吸空隙，让她意识能够清楚感受到火辣痛楚。
血色时起时退，啾啾粗喘着睁开眼，看见男童那张扭曲狰狞脸。
他应该是很用力，却不知道在对什东西用力，手臂和脖子上都冒出青筋，呼吸粗重，唇齿间溢出断断续续声音。
人形直直朝她撞来，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时间，眼睛捕捉到时候，他已经近在咫尺。
两张脸贴得极近，呼吸相闻，她甚至能看清楚他脸上淡色绒毛。
但也只是瞬间。
下刻，她喉咙里溢出“咕唔”声音，脖子被只幼小却有力到可怕手紧紧掐住，按着她往墙上砸去。
轰声。
啾啾咳嗽声停下。
小男孩那双直瞪视着所有人，充满不友善眼睛，这时候近乎悲哀地看着她。
悲哀到让人震撼，充盈泪水里满含内疚、痛苦、不甘……以及许多，啾啾看不懂情绪。
他只看她眼，便立刻变回青鸾鸟身，生怕自己又意识不清似，刻不停，扑扇着翅膀凌于半空，发出声清脆悲鸣。
只出现在教科书上高高在上神鸟，翅羽沐血，浑身凌乱肮脏得不复美丽。
“快，杀。”他说。
啾啾：“……”
她根本没空去追究这句话做何意。
她也想，但她没办法，因为灵力已经耗尽，身体叫嚣着发出到达极限抗议，现在她捏出法术，连只蚂蚱都杀不死。
灵力耗尽就真耗尽，因为那不是能够凭空生出来东西。她如今只能靠体力和他拼命，所以她必须拿到她剑。
岌岌可危碎墙在重击下倒塌块，不知道后背和脑袋是钝伤还是锐伤，痛得发麻，但啾啾顾不得去感受那些，脖子即将碎掉濒死感席卷她整个识海。
她近乎无意识地抓住青鸾捏她脖子手。
视野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她觉得自己眼睛快要爆裂，血色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
窒息感如潮水般淹没她。
就在她彻底失去视力前，脖子上力道突然松松。得到喘息空隙，她想也不想，道木刺从指尖弹射而出，猛地飙向青鸾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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