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你
目光追寻着父亲身影，长大后父亲为你送行。
但可能天底下所有父亲都不太会表达情绪，明明那
盼着儿子回来，人走之后还要嘴硬说，
“走
清净。”
路上灰尘又落下来，山村破旧小路恢复宁静。
老姚仍旧没有回家。
老姚佝偻着腰站在灰尘里，面朝着三轮车方向没有动作。
在老姚转身往院子里走时，萧言未听到姚大宝嘶哑哭声。
老姚肩膀抖
下，没有回头。
萧言未走到他身边抱抱他，“姚叔。”
老姚回手在他肩膀上拍拍，“走清净。”
老姚低低头，声音浑浊，“嗯。”
姚胜走过来把姚大宝抱起来放车上，姚大宝缩到妈妈怀里，两只眼睛还是盯着老姚看。
姚胜看看他，跟老姚说，“走，爸。”
老姚朝他摆摆手，没有说话。
姚胜又看向萧言未，有些欲言又止。
笑着说，“到给爷爷打视频。”
姚大宝小嘴瘪着点点头，老姚就又说，“好好学习，将来上大学有出息。”
姚大宝不怎高兴，“
赶明儿也上首都上学。”
“行，”老姚笑笑，“去首都。”
他说完看看站在旁萧言未，“到时候找你萧哥哥玩。”
这个世界上可能
萧言未回头看看，姚胜胳膊正支着车斗往这边看着，表情看不真切，但直到车看不见影他都没有坐回去。
老姚眼睛已经不那透亮，萧言未觉得里边有水光在闪，但眨眼，又像是什都没发生。
在这个群山环抱地方，最高兴事是过年，最难过事，也是过年。
这条灰尘满布土路，送出去很多人孩子，他们有为生计奔波，有朝着更高地方爬去。
小辈走在路上，总有人站在尘土尽头。
萧言未笑笑，“去吧胜子，和魏老师在呢。”
姚胜低声说句谢谢，坐到车斗里，背靠着几个大包袱，没再回头。
二麻在前边问句走不走，姚胜应声。
老姚家门前这条路还是没有修，三轮车起步并不快，但还是带起股呛人灰尘。
那些灰尘颗粒很小，在阳光下显得很浓重，飞扬着夹杂在远去三轮车和老姚家破旧篱笆墙之间。
萧言未走过去蹲下抱抱姚大宝，“到学校可不能嗓门儿再这大，把小姑娘吓坏找不着媳妇。”
姚大宝红着脸抱着他脖子，“嗓门不大。”
“嗯，”萧言未揉揉他头上小辫，“不大。”
萧言未抱他会儿，站起来挥挥手，“大宝再见。”
姚大宝也说再见，说完又扭过头看着老姚，半天才说，“爷爷，放暑假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