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心离开上海去遥远的美国,把黎璃完全舍弃。
此去经年,等他
他坐火车离开上海那天,黎璃背着书包去给初女生补课。穿行在狭窄的弄堂,看着熟悉的红砖房,她想念过去的自己与他。
他们都离开了年少,再也回不去。
黎璃的学生名叫沈洁华,留级重读初。女孩看上去呆头呆脑,无论她重复讲解多少次,给她的反应总是茫然以对。
黎璃免不了挫败,心情低落在家出试卷。她已经把题目出到“I__astudent”,只要填写“am”这简单的份上了,假如沈洁华再做不出,黎璃决定甩手不干了。
柳千仁从卧室走到客厅,听到动静黎璃微抬起头瞟了眼,看他穿戴整齐的样子是准备出门。耳边响起报到那天他说的话:“毕业后打算去美国留学,你不用再怕了。”
替某个笨蛋补过不知多少次课了。”
久远的记忆,无忧无虑少年时,烦恼的事情过不了几天就抛在了身后,似乎连那时的天空也比现在更澄澈明净。那段回忆里还有个人,笑颜如花的美丽少女。
难堪的沉默弥漫周遭,他们都还没真正遗忘。
“黎璃,要去广州。”裴尚轩率先打破沉寂,习惯性揉她的短发。
她稍感惊讶,“去干吗?”
手指颤,钢笔尖在纸上重重戳出了个洞。
他经过她面前,脚步不停。柳千仁走过去之后回头看着黎璃的侧影,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同样也是他心中的阴影,她悲凉绝望的眼神刻都未放过他的灵魂。他常常从梦中惊醒,愧疚在万籁俱寂中汹涌而至,那个与他同处城的女孩永不会原谅他带去的伤害,这个事实让柳千仁濒临崩溃。
他有个可笑的念头:若是当年为此受到法律的制裁,能不能在良心上得到解脱?
在黎璃外婆的追悼会上,柳千仁看着裴尚轩将黎璃带走,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露脆弱的表情,即使是在九九四年七月三日狂乱的凌晨。
目送他们离开的刻,他的内心被某种名为“嫉妒”的情绪疯狂啃噬。柳千仁不想爱上任何人,尤其是黎璃。
“不是读书的材料,爸想带去广州,作服装批发。”点上支烟,裴尚轩吸了口,恶作剧的冲黎璃的脸吐出烟雾。
黎璃手捏住鼻子,另只手当扇子让烟味散去。她故作欢快地说道:“做生意啊,将来发财当了大老板,可别忘了这个穷朋友哦。”
他味猛笑,潇洒转身举起手朝背后的她挥了挥当作再见。“你这块牛皮糖,想甩也甩不掉了。”
“帆风顺,笨蛋!多长点心眼。”黎璃提高声音,怕裴尚轩听不见。
高大的男人回身,似笑非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