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声不响,指着付紫色椭圆形的镜架,示意黎璃试戴。
黎璃的五官平凡无奇,好在皮肤白皙弥补了缺憾。淡淡的银紫很衬她的肤色,裴尚轩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店员让黎璃去验光,他在外面耐心等她。眼镜店外偏巧有同班的男生经过,看到裴尚轩在店内,便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
“裴尚轩,你在这里干嘛?”为首的张勇正处于变声期,难听的公鸭嗓偏不知收敛,每次都扯直了嗓门大喊。
他们来凑什么热闹!裴尚轩想起班里盛传的谣言,个头两个大了。“不想回家,到处逛逛。”他心中所想尽快带这群家伙离开眼镜店,千万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和黎璃在起。
下的碎石目送她的背影。整个二年级都在盛传“裴尚轩喜欢黎璃”,为此他没少和人翻过脸。他讨厌别人把他们相提并论,至于原因不甚了了。
小舅舅黎国强有了女朋友,个身材苗条的漂亮姑娘。他忙着谈情说爱每天很晚才回来,黎美晴也正与位离婚男士交往,家里通常只有外婆和黎璃两人相对无言。
她在厨房做功课,光线昏暗,老式的收音机放着咿咿呀呀的越剧。外婆是戏迷,黎璃在经年累月的熏陶下随口能够哼唱几句,颇有尹桂芳那流派的韵味。
她的视力直在下降,已经发展到眼睛眯成条线才能看清板书的地步了。她和外婆说过要去配眼镜,带着老花镜的外婆停下手里的针线看了看她,说女孩子戴眼镜不好看。
“我已经不好看了。”黎璃有点郁闷,“不戴眼镜上课没办法听讲,以后就更糟糕了。”
“那,去桌球房玩吧?有个地方初中生也能去。”叫邓剑峰的男生成绩是年级倒数第,但说起到哪里玩却是个中高手。
“OK,我们起去。”裴尚轩未
外婆将她的要求转达给黎美晴,从她那里拿了配眼镜的钱交给黎璃。黎璃觉得相当讽刺,母女间的隔膜竟然到了这般地步。
陪她去配眼镜的人是裴尚轩,少年自告奋勇说要替她选眼镜架。黎璃认为这是他和解的姿态,为前几天放学的不欢而散道歉。
裴尚轩挑剔得很,会儿说她头很大圆形镜架不适合,会儿说细边的镜架看上去更像书呆子,挑了半天他闷闷不乐对她说道:“大不了以后上课我专心记笔记,然后借给你抄。”
心里没来由泛起了甜蜜,像吃了蜂蜜,让人牙疼的甜。黎璃打了个寒颤,眉头皱成了“川”字。“裴尚轩,就说你是笨蛋了,你能替我抄辈子笔记吗?”
虽是赌气话,但说出口之后失落感却油然而生。她和裴尚轩注定是要分别的,就像她暑假前喜欢上的卡尼吉亚,在那之后她找不到关于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