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几根洗好的芥蓝码齐放在盘子里,时望低着头,看见许赐浸在水中的手指。他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上,那道疤已经褪干净,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痕迹。
依旧是很漂亮的一双手,让人轻易就联想到黑白琴键,或者一些古典艺术品。
时望发了不到半分钟的呆,回神的时候发现许赐的视线也落在他手上。
时望右手指节上的那几处擦伤还红着,被水一冲更显得鲜明,在许赐的视线下,他本能地
忙活了一会儿之后,蒸锅开始运作。时望一心兼二用,刚搅拌完蛋液,紧接着从锅里捞出炒至变色的虾仁。
“要加水。”许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腥。”
时望回头一看,许赐抄着手,以一种还算放松的姿势站在厨房门边,正在看他做饭。
时望明白过来许赐指的是案台上那碗打好的蛋液,他愣了愣:“你也会做饭?”
许赐走上前,“在家一般都是我做。”
关于那架斯坦威,许赐从始至终没有松口答应收下,时望怎么跟他商量都没用。最后时望(单方面)选了个折中的办法,琴照旧留在他家,但他只是暂时替许赐看管。
许赐对这个办法未置可否,时望却没给他有再拒绝的机会,直接将人拉到隔壁自己的新书房里。
按照许赐的吩咐,时望高一和高二两年做过的各科大考试卷都被翻出来,许赐带着他一科接一科回顾重要知识点,一边整理考试题型,一边纠正他几年来形成的错误惯性思维。
一整个下午,时望的笔记本写了快有半本,他在书桌前抬头看了眼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
“你饿了吗?”他问许赐。
这下时望是真的有些吃惊,“我以为你最多给阿姨打打下手。”
“她?”许赐摇摇头,“不如说她给我打下手。”
他来到水池边,帮着时望一起洗芥蓝。时望说:“我记得上次吃阿姨煮的馄饨……”
“她唯一能煮好的就是馄饨和汤圆。”许赐的语气虽然淡,却透着一点无奈,“其他的也能吃,但我不太愿意吃。”
听许赐毫不留情揭了许颂筎的底,时望好笑之余,陡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上一点。
许赐喝了一口水润嗓子,“没有。”
“还剩语文和英语,可以晚上来,要不我们先吃个饭?”说完,时望站起身,“你就在这里等着,不用多久。”
来到厨房,时望打开冰箱,观察一圈里面摆满的食材,然后挑出几样来。
虽然平时都是保姆来家里做饭,但时望其实也花时间正经学过下厨,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留许赐吃饭,他存心要好好在许赐面前露一手。
至于烧什么菜,考虑到许赐的口味偏淡不能吃辣,时望很快想好今天晚上的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