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直望着许赐,和之前的许多年样。他笑着,很高兴的样子,把手掌都拍红,眼里却有更多令人难过的情绪。
真好啊,许赐已经不需要他了。
第四年,时望辗转得到许赐将要出国的消息。
许赐是个人走的,那天他穿着驼色大衣,身形挺拔,拖着行李箱走在深冬的机场时,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回头看向他。
时望也在看他,就守在国际航班入口,目光甚至不能像其
时望开着玩笑,约许赐下次起打球,许赐同意了。到了该挂断的时候,时望没有挂电话,大概出于礼貌,许赐也没有率先挂断。
沉默中,时望听着听筒里许赐的呼吸声,忽然捂住眼睛。
许赐停了停,最后很温和地说:“我记得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时望。”
第二年,时望没能找到和许赐打球的机会。
他高考发挥得比平时都好,然而许赐的分数还是比他高了三十多分。时望事先打听好了许赐想要去的城市,以他的分数当然不能和许赐在同个学校,但至少高三的整年努力能让他靠许赐近点。
时望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后门,没有看见自己座位旁那原本属于许赐的课桌。
他们把许赐的桌子搬走了。
时望站在那里,怔怔地看那块突兀的空缺,很长段时间不能动作。
那个瞬间,失重感传来,时望明明踩在实地上,却好像在不停地往下陷。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地意识到,许赐是真的离开了,去到很远的、他没有办法看见的地方。
可是最终许赐没有去那个城市,许赐要考量太多东西,还有许颂筎,他必须照顾自己的妈妈。现在,时望与许赐在的地方离得比以前还要远。
第三年,时望去了许赐的大学。
那天是许赐学校的艺术节,许赐穿着白衬衫在台上弹琴,舞台光打下来,他衣襟上别着的金色领针熠熠生辉。
台下人群拥挤,声音鼎沸,音响里流出明快激昂的钢琴音。时望站在角落,和无数人起抬头看许赐,看灯下面他黑色的头发,垂下的眼睫,挺直的腰背,修长的手指。
不断有玫瑰花枝被抛向舞台,谁在喊许赐的名字,依旧有那么多人爱许赐,他们见证着许赐身上的光。可是这刻,没有人会有时望的心情。
后知后觉地,时望握紧手里的牛奶瓶,眼眶终于有酸意汹涌而至。
***
第年,许赐已经转学了有快三个月。
时望偷偷去许赐的新学校看过他几次,知道他过得不错,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都很喜欢他。
许赐生日那天晚上,时望鼓起勇气拨通了许赐的电话。许赐和他通了八分钟的话,时望问许赐有没有吃蛋糕,许赐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