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赐看她一眼,“你想喝?”
“别,我哪儿好意思啊,毕竟是人家的心意。”连忙摆了摆手,任思迪掰着手指头数道:“之前不管你来得早还是来得晚,这瓶牛奶总在这里,班上没有一个人看见过是谁送的,肯定是天还没亮就赶来了,五点?还是五点半?”
任思迪耸了一下肩,“这哪是一瓶牛奶啊,明明是一颗某人的真心嘛,和以前的都不大一样。要我喜欢谁,可不一定能为他做到这份上,这要是坚持久点的话……”
许赐翻开英语书,不发一言。
任思迪跟许赐同了半年的桌,平时接触颇多,说起话来也随意,直接就问出口:“所以你为什么不接受?别看我这样问,估计很多人都好奇来着——也不是非要因为瓶牛奶或者礼物零食什么的就谈恋爱,但
***
翌日,星期五的早晨。
许赐走到座位前,习惯性打开课桌板,几张颜色各式的信件随着这个动作从边上漏出来,轻飘飘散在地上。
他的视线落在桌肚里,顿了一下。
同桌女生任思迪对此见怪不怪,点评道:“常规操作。”
许赐打开灯,放下书包,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水。
一边喝着水,他轻轻揭下粘在冰箱门上的那张蓝色便利贴。
便利贴上字迹娟秀,是许颂筎的口吻:“夏夏,妈妈去医院照看爸爸啦,饭菜在冰箱里,记得加热再吃。晚上早点睡,好梦。”
许赐把便利贴收起来,喝完杯子里的水,拿起一只水壶去了阳台。
他们新搬的住处是套简单的二居室,阳台只有四平左右,洗手台边上摆着盆黄花君子兰。
许赐弯下腰,把那些落款不一的信件一张张捡起来,码好后放在一旁。
任思迪倒是探头往他那边看了眼,有些惊讶:“嗯?没牛奶了?”
许赐未置可否。
“发现没,最近俩礼拜收的牛奶瓶刚好凑齐一支足球队。”任思迪咬着棒棒糖发笑,“这次的人不行啊,一个月还没到呢。”
她想了想,“不过也好,再这样下去保洁阿姨得投诉你糟蹋粮食,bao殄天物了,确实蛮可惜的。”
许赐的妈妈许颂筎爱花,他们曾经的家里有一个大花棚,里面全部都是许赐爸爸夏延为许颂筎养的花,甚至还种了半圃玫瑰。那些花在搬家的时候没有办法带走,最终许赐只能抱出眼前的这一盆。
许赐给君子兰浇了一点水,然后放下水壶,摸了摸它的叶片。
手里的叶片颜色不复青翠,边缘微微打着卷,分明每天都用心地照料着,却依旧无法避免它的日渐凋败。
许赐站在原地垂下眼,昏黄灯光透过几何形窗格打在他脸侧,碎成粼粼的浮光。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阳台,很轻地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