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赐的车也落在了原地,两人于是一同折返回去捡东西,然后由时望带路,领着许赐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色恰好沉下来,却不是太晚的缘故。南方的夏日多雨,天气变得尤其快,他们骑车回家的一路上,黑压压的乌云就已经毫无征兆地覆上天际,预示着将来的大雨。
但时望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他的步子发僵,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进了门,拘谨得仿佛进的不是自己家门,来做客的是他而非许赐。
他转头
“……啊。”时望反应过来,蓦地松开手,颇有些语无伦次,“没事,我没事……我挺好的。”
许赐的目光落在时望肩后,“你的伤怎么样?”
许赐不提还好,刚才时望挨那一棍的时候情绪上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压根来不及感觉什么。现在被许赐一提,时望回过神来,后背终于开始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意。
时望身上不太好受,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笑笑:“真的没事,就是挨了一下,其实没多大感觉。”
许赐不知道是不是从时望脸上看出点什么,看样子没有信他的话,说:“我送你去医院。”
时望一下就泄了劲,别说挣扎着要继续揍人了,他彻底僵成一根四肢不遂的木头,只知道直愣愣杵在许赐手臂间。
“快走。”见时望终于冷静下来,许赐拉过他往路的另一边跑。
“前面的!站着,别走!”
两人充耳不闻,占着腿长的优势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把喝声遥遥甩在了身后。
风从耳旁疾吹而过,时望的呼吸有点乱,转头看向一边的许赐。许赐在风里微微抿住唇角,额发被风吹起,白皙脸侧因为剧烈运动而晕出一点红。
“真不用。”时望不想许赐因为自己而愧疚,不打算去医院,但是看到许赐蹙起的眉头,他不知道从那里借来一个胆子,忽然开口:“要不你跟我回家,我家里有药。”
话一说出口,不仅许赐,连时望自己都愣了。
时望脸上臊得慌,得亏他表情管理一向练得不错,没有立即窜成红脸。他赶紧给自己找补:“我随便说的,没什么意——”
没想到许赐却点了点头,语声平静:“那就走吧。”
时望把没有说完的话吞回肚子里,掉头就往回走,“我……我先去把车捡回来。”
他们就这样迎着天光并肩奔跑,仿佛将一切都抛掉,而前方没有尽头。
时望不留痕迹地握紧了许赐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跑出路口,后面也不再有声音传来。许赐的步子渐渐慢下来,最终停在了街边。
许赐停下来,才注意到他和时望在跑步时一直交握的手。时望力气不小,许赐抽了下手,居然没有抽开。
他问时望:“你还好吗?”